以前,每次回澜园,归心似箭,凌霜心里是甜甜的期待。
现在,出租车缓缓靠近澜园,心情变得无比复杂。澜园的大门出现在视线内时,心里的怯懦一点一点地湮灭心里的那团怒火。
程司寒,他在吗?
希望他不在,又希望他在。
他不在,起码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能安抚一下自己愧疚的心。
他在,她要怎么跟他谈判?
对,谈判,她是来谈判的,但她手上没有任何筹码。
凌霜下了车,站在澜园门口,久久没有按下门铃。就在她考虑着用什么态度对待程司寒的时候,抓在手里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霜儿,醒了吗?记得吃早餐哦。想你!”
沈应淮发来的,不管他多么焦头烂额,也会三餐准时发信息来。
凌霜是故意假装睡懒觉,等沈应淮上班了才出的门。
这信息,重新点起了凌霜出门时候的豪情万丈。
这次来是为了淮哥,所以,她是要来责问程司寒的,不需要筹码,也不需要害怕。
对!架势端起来,她该理直气壮。
凌霜用力点了点头,咬了咬后槽牙,摁下门铃。
大铁门自动开了,凌霜便踏着风风火火的步伐往主楼方向里冲。
“少夫人!”
迎接凌霜进门的是一个颤抖又克制着激动的苍老的声音。
“礼叔!”
跟礼叔相处时间并不长,礼叔的关怀和照顾,让凌霜体会到了懂事以后再也体会不到的父爱。
现在正在凝视着自己的礼叔,湿润的眼眶里似乎装满喜悦、慈爱和积攒了许久的思念,就像一个盼着久未归家的女儿回家的老父亲。
凌霜是知恩图报的人。她从车祸的伤痛中清醒过来后,就一直担忧着帮她出逃的那些人,最挂念的还是年纪大的礼叔,怕心狠手辣的程司寒会对他们不利。
一直到沈应淮带回他们都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才放下来。她知道程司寒当时不追究,也不会秋后算账。
凌霜加快脚步走到礼叔跟前,抓起礼叔的双手,眼眶湿润,激动道:“礼叔……”
礼叔也激动得把什么职业礼仪暂时先放一边,回握着凌霜的手,紧紧地握着:“回来了,回来了……”
“礼叔,你们还好吗?”
“好,好好……”礼叔有些哽咽。
礼叔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微笑道:“少爷在里面等您呢,快进去吧。”
凌霜吸了吸往主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子里闪着寒光,刚刚灵动的表情一扫而净,带上了冷酷的面具。
“少爷……你们好好谈谈吧。”礼叔本想说点什么,看到凌霜一脸的冷漠,顿了顿,把话锋转了。
凌霜微微点了点头,迈步往主厅里走。
她得一鼓作气。
程司寒坐在主坐沙发上,双腿交叠,靠在沙发靠背的腰背依然挺直,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手指不断弹敲着沙发,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懒洋洋道:“来啦?”
凌霜停在距离他一个茶几的位置,双手环胸,气场上敌不过,架势总也还是要摆出来的,刚想张口,被程司寒截住了。
“还挺沉得住气,我以为你昨天回来,结果……”程司寒懒洋洋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