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一声命令,让两个人都愣了愣。
凌霜肢体比脑子听话,缓缓坐了回去。
程司寒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扬起笑脸,柔声道:“只吃这么一点怎么够?”
说着,把那堆满菜的小碟轻轻往凌霜跟前推。
凌霜看了看菜,又抬眼看了看笑容可掬的程司寒。
这男人很奇怪,很别扭,很反常,凌霜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十分不自在。
还是说自己犯贱,承受不住这个男人的温柔和矫情?
凌霜在心里嫌弃了自己一下。
记得有一次,凌霜贴在程司寒身上撒娇,要他给她喂一颗葡萄,他十分不解风情地只把葡萄往自己嘴里送,更别说没有要求的时候。
该不会真的是被她一口咬出病了,变异了?
凌霜伸手摸了摸程司寒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就性情大变了?
程司寒轻轻地抓住凌凌霜贴在额头的手腕,心里咯噔了一下,细瘦的手腕上那块踝骨硌到他手心,心里颤了颤,又把那稍微用力一些就会被他捏折的手捧到了胸口,撕裂般疼痛的地方。
白天,程司寒从房里出来,直奔西楼,把所有器械轮番折腾,手上在撸铁,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捋着梦境。
大汗淋漓了一番,心绪宁静了许多,那团乱麻好像冒出了线头,揪着线头往深里拉扯 ,又拉扯得不顺,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就像那梦境有什么地方错了,可又说不上来。
眼看那麻团又要团起来,程司寒接到了任绍博士的及时来电。
程司寒本也想着给任博士去个电话,一方面拜个年,另一方面想请他解惑。
自从在唐澈那进行心理咨询了以后,程司寒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得劲儿,至于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程司寒把在唐澈那催眠的情况跟任博士陈述了一遍,又把刚刚在房里几近人格撕裂的感觉也诉说了一遍。
任博士并没有立马给出结论,只说了,3月份会回国一趟,见面再具体分析。
最后任博士很严肃地问了一句,对凌霜的感情是认真还是玩玩?
程司寒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在他消失的那两个月,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心乱如麻。
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让他勇敢去爱,一个让他以大局为重。
大局,当然是手握大权,独掌程家。
思来想去之后,霸道的他一把掐灭了心里的两个声音,他一向只注重结果,至于过程是怎么样的不在乎。
他想要的结果是人留在身边就行,只是凌霜这样激烈的反抗,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任博士听到程司寒肯定的回答,很是高兴,也重重叹畏。
任博士建议程司寒遵从内心做出判断,只有遵从内心,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程司寒挂了电话,不停地问自己,衡量一番,有了决定,所以才有这笨拙的一幕。
“你不能再瘦了……”程司寒把凌霜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印着他的心疼。
他从美洲回来后,把凌霜抱在怀里,那手感不如以往那么柔软。特别这几天,晚上把人抱在怀里睡,这人似乎那薄薄的皮肤底下就是骨头。
“比以前瘦了好多,得多吃点儿。”
程司寒越是温柔,凌霜越觉得心里发毛。
这堪比惊悚片!
凌霜皱眉,想抽回手,却被更用力地抓住,正想张嘴骂,抬眼看到程司寒有些微红的眼眶,硬生生把“你有病”堵在了喉咙。
“霜儿……”
程司寒低头亲着凌霜的手,喃喃道:“我不知道怎么样做是对的,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
“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我才能感觉我活着是有意义的……”
“别想着要离开我,别丢下我不管,好吗?”
“以前,这世界上会用生命爱我的女人是我母亲,她离开我很久了,我也当孤儿很久了,所以,你别离开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别不理我,好吗?”
程司寒动情,把凌霜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