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红包之后的三个人没多久就犯了困,就干脆在中间打地铺,凑合着睡一晚,一大早还要去赶市集。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小姑突然被一阵凉意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一看……
他爷爷正跪在她们两个面前,“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力道之大,没几下脑门都撞青了。
他爷爷嘴里还振振有词,不断念叨,“各位爷爷各位爹,祝您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种拜寿的话。
她刚想问一声:爹,您老在做什么?
却看到他爷爷露出来野兽般的眼神,眼睛在黑暗里里泛着绿光。
她听说在梦游的人不能叫醒,不然会被吓死的!于是在又惊又怕中,只能装作不知道,然后继续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手心传来的疼痛感。
他小姑惊恐地看着他爷爷跪在他们中间,手里握着一支毛笔,笔头蘸着血红色的液体。
这红色液体是什么?
当她看到自己手心被划开的口子就知道了!
旁边还有一把沾着血迹的木工刻刀。
他爷爷正魔障了似的“咯咯咯”笑着,显得特别渗人,一边用笔尖蘸着地上的血往自己的手心画红线,一边喃喃自语,“把生命线画长!多一点点!再画长一点!还要再长!”
顺着看过去,果然他爷爷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线画的老长,血红色一条延伸到手掌外面的地上还在画。
他小姑一看自己的手心,越发觉得疼痛,那刻刀直接划开了她的生命线,本来的掌纹轨迹被划的四分五裂。
她忍着痛喊醒了旁边熟睡的大姑,一看对方的掌心生命线也被划了,却是毫无察觉,直到被喊醒。
结果一家人不欢而散,第二天炮仗都没放,连夜都带着家里人回去了,之后和这边就不太走动了。
之后的每年他爷爷都喊所有人回来,但是除了他爸爸以外,另外两个姑姑两家人都不愿意过来了。
然而他爷爷竟然追到了他们家,在同样的时间撬开了房门想要进去,结果被发现赶了出去。
他爷爷也不放弃,仍旧每年跑去他两个姑姑家门口,用沾了不知道什么血的毛笔继续给自己画生命线。
那把木工刻刀就别在腰间,包裹手柄的红布头愈发鲜艳,红艳得像是要滴出血。
后来这件事情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几年过去了,他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好,也没有发过病,面色也越来越红润,新长出来的发根都是黑的,什么耳聋驼背,在他爷爷这个年纪的老人身上的问题都出奇得痊愈了。
而相反的是,他两个姑姑在三十几岁的年纪,像是老了十多岁,看起来都是病恹恹的。
以前身体健康体检从没有问题,突然间都相继得了病,很快发展成重症,相隔一天时间前后死在了家里。
两个女儿接连去世,他奶奶哭得昏天黑地几乎晕厥,幸好还有个儿子健健康康的。
在女儿的葬礼上,他爷爷和奶奶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是同龄人。
他爷爷和他爸爸似乎才是同龄人!
而且看起来并不伤心,很平静地看着出殡火化。
听到这里,白简宁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借寿?”
沐枫惊奇,“所以他们是死于被借寿?真的有借寿这种事情?”
白简宁若有所思,“确实有,据说每个人有固有的命数,有些歪门邪道就琢磨着遮蔽命数,偷偷将借寿人和被借寿的人命数相连,通过手段偷偷的将对方的寿命转接到自己身上。
一般这种事情发生在家里老人身上,如果老人身体越来越好,而家里的子孙身体越来越差,就会有借寿的说法。”
李塘听完也是愣了,转身问牟超,“你不是说被借寿的是你两个姑姑吗?那你不回去爷爷家不就行了?”
牟超摇摇头,伸出手把自己左手一直戴着的手套取了下来,露出来自己斑驳的掌心纹路,几道错杂不堪的白色疤痕在手心中央,正好切断了原有的生命线轨迹。
这么一看,大家都懂了,牟超也被借寿了!
室友说,“难怪你总是戴着手套,大夏天也戴着!”
李塘惊讶,“你爷爷这个老不死的借寿了两个子女还不够?还要来偷你的寿数?”
说完他觉得有些不妥,但满脸都是愤愤不平的表情。
白简宁说,“应该不是他爷爷,借寿这种事情只能一次,而且只能运用于血肉至亲,他两个姑姑应当是同时被借寿的,到他这里间隔时间太长了,借不成的。”
果然,牟超说,“我是被我爸借的寿……”
根据牟超说的,大概在他上初中那会,他爸也发病了,和他爷爷一样的病症,但是更严重。
去医院查的时候,拍片出来骨骼里面像是生了好多蚂蚁在啃食骨髓,好多区域都黑了,却又不是癌症,化疗吃药都没什么用。
住院期间他爸承受了太多苦痛,一下子看起来老了很多,一半头发都白了,人也暴瘦的几乎只有骨架,像是行走的骷髅。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再哭,仔细一听好像是他父母在争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