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艺术家,朱十堰的思想从来不会局限在某一个框架内。
人家说,拒绝迷信,相信科学;他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心里装着太多鬼鬼怪怪,当亲身经历逐渐离奇后,朱十堰的想法也逐渐往鬼怪方向靠。
他穿上了道袍,背上了桃木剑,以为这样就能百毒不侵。可每当深夜那凄厉的女声响起,他还是会觉得有点恐怖。
恐怖源于未知。
朱十堰觉得自己应该去探寻一下真相。
“要是娄艺青能跟我一起探索就好了。”朱十堰心中惋惜。
娄艺青是他认识的人理,最能打的一个。就她那牛逼轰轰的劲儿,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管是人是鬼,全都得跪下。
之前朱十堰就有邀请娄艺青一起探索医院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太过危险,要是医院报警,娄艺青作为外来者,说不定会被送进警局。
风险太大,朱十堰不敢让娄艺青冒险。
那就只能自己上了。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作为一名漫画家,朱十堰的绘画功底自不用说。
寥寥几笔,朱十堰便勾勒出精神病院的平面图。
精神病院总共有六栋楼。
一号门诊楼;二号实验楼,三号康复楼、四号住院部、五号食堂,六号员工宿舍。
六栋楼呈扇形分布,最前面是门诊楼,门诊楼后实验楼、康复楼和住院部。
三栋楼后是食堂与员工宿舍。
员工宿舍和住院部相对,所以朱十堰能听到对面楼传来的声音。
朱十堰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每次发出声音的房间并不固定,也不存在任何规律可言。
朱十堰逐一记下发出过哭声的房间,寻思着怎么才能到病房里去看看。
住院部还有另一套安保系统,称内保。内保只负责住院部的安全,平时需要配合医生控制病人。
朱十堰属于外保,平时不允许进入住院部。
他推测住院部内部肯定存在违规行为,否则根本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这里住的都是精神病人。他们哪怕在这里受到伤害,别人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可若是有正常人曝光,事情走向又会不一样。
他要怎么混进住院部呢?
……
公寓。
方泽楷左手拿起一只铅笔,“我帮你画一张素描画怎么样?”
娄艺青想起素描书里丑到爆炸的简笔画,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方泽楷目光深邃:“你相信我。”
娄艺青被方泽楷看得浑身不自在,半天才勉强道:“那行吧。我要怎么做。”
方泽楷:“你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了。不用在意我这边。”
“好吧。”
娄艺青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看起电视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过了半个小时,娄艺青催促道:“怎么样了?”
“等等。”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
“怎么样了?”
“再等等。”
“你到底在干什么?”娄艺青不管了,起身走到电脑桌前,看见方泽楷画的素描。
她一下楞在原地,抬手捂住脸:“你还是告别绘画吧。”
看着素描纸上圆嘟嘟、胖乎乎,长得跟蛆没什么区别的大胖脸,娄艺青感受到了伤害。
“我只是发挥时常。你让我再试试。”
“别,我去做饭了。”
娄艺青完全不给方泽楷面子,起身去做饭。
天呐,给她画成那个鬼样子,还想让自己继续给他当模特,他真的以为自己不会打人吗?
担心方泽楷贼心不死,娄艺青在饭桌上一声不吭,三下五二吃完饭,然后走到一边,选择和方泽楷保持距离。
等方泽楷吃完饭,娄艺青又以极快的速度刷锅洗碗,最后给方泽楷上药。
等到这些做完,娄艺青谢绝了方泽楷送她回家的提议,自己打车回到家中。
娄艺青回到家时才七点不到。
客厅里空空荡荡,家里人一个都没有。
娄艺青也不关心他们干嘛去了,自顾自回到自己房间,洗好澡,躺在床上搜索关于治疗精神病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娄艺青每天中午准时去方泽楷家,帮他做饭、上药,下午去孙晓丹家。
刚开始,孙晓丹还会打人,随着两人逐渐熟悉后,孙晓丹对娄艺青也不再那么排斥。
娄艺青则是借着和孙晓丹的妈妈刘春芳闲聊的功夫,旁敲侧击,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孙晓丹大一被强奸后,原本还比较正常。为了将伤害她的人绳之以法,她一直在积极配合警察调查。
孙晓丹所有的努力,在一条群发短信出现后,化为乌有:
“什么强奸?不过是价钱没谈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受害者有罪论大行其道。
当女孩子遭遇不好的事情,舆论首先攻击的不是施暴者,而是女孩子本人。
“看她穿的那风骚样,一看就不正经。”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勾引人家,人家怎么会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