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悦是他的后辈,但更像他的女儿,他以一颗老父亲的心,只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初接到楚长悦要成亲的消息,他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就想知道是哪个臭小子能娶到楚家的宝贝,回来的时候听了楚长风说的话才知道对方竟是西陵皇的儿子。
当时的他有种冲动,想把上官晨杀了弃尸荒野的想法,谁让这小子偏偏是那个人的儿子。
最后他没有再反对这门婚事,还把自己多年的珍藏一股脑拿了出来给楚长悦当嫁妆。
反正这些东西以后他也是打算留给楚长悦的,提早拿出来也了他一桩心事。
楚长悦当时看着眼前那么多东西的时候,对着秦兆年说道:“舅公,我只是招个上门女婿,添妆礼不用这么多,成了亲我也在楚家,想要什么我自会同你要”
“你是楚家的宝贝,也是舅公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你要嫁人了,舅公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黄白之物,要是放在以往,你的婚礼得照皇室规格来办,哪能像现在这样寒酸”
当时楚长悦看着布置一新的房间,还有那些新添的黄花梨木家具,她真的看不出来哪里寒酸了,可秦兆年的心意她不忍拒绝。
秦兆年的一番操作,整个楚家除了楚长悦,其他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楚长悦是楚家的小公主,给她准备多少嫁妆都不为过,
就像秦兆年说的,要不是现在的楚家成了平民,楚长悦怎么也会是个郡主,嫁妆远不是这么点东西,婚礼也不这样简简单单就安排了。
秦兆年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低沉的声音,这些年,如果没有悦儿的提醒,他和楚家的众人或许早已在命运的压迫下屈服,成为那日复一日、毫无生气的存在,颓废地活着。
没有她一次次冒着被反噬的危险,替楚家化解危机,秦兆年真的不敢想,楚家的命运及他的是否会如同那小子说的,最后家破人亡。
那种绝望和无助,他不敢想象。
夜色如墨,子夜的府邸,宛如一只沉睡的巨兽,静静地躺在月光下,楚老爷子几人回到府中,就被告知秦兆年有请他们到书房一叙。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穿过月色斑驳的回廊,步履匆匆朝书房而去,打破了夜的宁静,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几分疲惫与沉重。
秦兆年得知消息后,拿上字条,步履坚定,直奔书房。
父子几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深山之处参与练兵,为了不引起各方注意,他们还是每晚尽量回来桃源村。
书房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几人刚坐下,下人送了热茶进去,才把茶杯端起放到口边,秦兆年步履匆匆如约而至,看着发妻这个最小的弟弟,楚云坤打心里也是把他当成自个儿小辈在疼爱。
一般没有什么紧急的事件,这个八弟素来沉得住性子。
“八弟,什么事这么急,我们才回到家就听下人说你让我们到书房有事商谈”
秦兆年没有卖关子,把手中的字条递到了楚老爷子面前。
“姐夫,这是傍晚刚收到的,西陵皇已知道楚家的消息,派了血衣卫前来夏国,按消息传来的速度还有血衣卫的脚程来算,少则六七日,多则十天西陵皇派来的人手就会到达桃源村,我想问姐夫这些人是留还是……”
秦兆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书房内,楚老爷接过秦兆年递过来的字条,展开,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看到字条上的内容,他的眉头逐渐紧锁,特别是在看到先斩后奏那几个字的时候,他觉得异常刺眼,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紧张起来,仿佛能听到时间流转的声音。
字条在楚家几个男人中传递了一圈。
楚老爷子没有急着回答秦兆年的话,而是看向了性子一向沉稳的长孙:“长林,你舅公说的事情,还有字条上的内容,可有什么想法”
楚长林这段时间跟着祖父,还有自家老爹在谷中训练,整个人虽黑了些,瘦了点却比以往看着更有精神。
要不是长久不出现在人前会引得旁人猜忌,楚长林真恨不得就以军营为家,完全忘记了他是有妻有子的人,他眼中香香软软的儿子,都没有他弄清沙盘上的玄机来得香。
今天中午祖父带他们演练阵法,有些地方他没明白,正在思索的时候,没想到会看到字条上那几个字,也没有想到祖父会在此时点他的名。
楚家众人看着字条上的内容,面色都显得有些凝重,楚长林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依孙儿之见,人既来了就留着吧。杀了这波,总还有下一波。要解决这些人容易,只是后续带来的麻烦太多。这段时间楚家不想节外生枝,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照旧”
楚老爷子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楚长林继续道:“至于让这些人传什么消息回西陵,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悦儿,应该是妹夫手中有不少好东西,明日我去同他讨些来,想要控制住那些人想来不是难事,只是以后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楚老爷子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满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微扬,显露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