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医务室里很安静, 窗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顾棠望着眼近在咫尺的脸，连呼吸屏住了。
这次，顾小少爷没有闭眼睛。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超近距离地对望。
对方黑黢黢的眼瞳深邃得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像要将他吸进去似的。
顾棠下意识地吞咽了下，艰难地发出声音：“……那个，有体温计。”
言下意，桌上就放着体温计，顾小少爷完全不需要这种额头相贴的方式帮他量体温。
离得那么近, 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顾棠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温度, 又“轰”地下升了上来，脑子晕晕乎乎的。
好在顾小少爷并没有贴他久。
顾启深深地望了顾棠眼, 退后放开人, 转身拿体温计去了。
“……”
顾棠松了口气。
怪那个梦！
今只要顾小少爷靠近, 他就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
等恢复理智后，又愧疚地在心里骂自己“变态”, 他这样……岂不在占顾小少爷的便宜？！
可怜单纯的顾启小朋友什么不知道，对他点防备没有……
顾棠晃了晃脑袋, 等顾小少爷转回身, 他生怕对方再靠过来，立马积极地伸手去接体温计：“我自己来。”
而，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领口凉, 衣服被拉开，顾小少爷的手探了进来。
顾棠下子僵住, 木愣愣地瞅着对方。
眼睛忘了眨。
“乖, 胳膊抬起来。”
顾小少爷嗓音低沉，像在哄诱孩子。
冰凉的体温计骤贴在皮肤上, 顾棠应激地微微缩，见对方的指令，句话个动作，乖巧地抬起胳膊，让人体温计放在胳膊下面的检测区。
顾棠怕痒的，腋下那里尤其敏感。
体温计被放进去后，他本能地吭叽了声，夹紧胳膊。
也不小心夹住了顾小少爷的截指尖。
顾启竭控制自己不去流连那片豆腐似的柔滑肌肤，绷着脸不发言，给人放好体温计后，就抽手指。
指尖还残留着顾棠身体的温度，他轻轻地捻了捻，转身出去喊校医。
没会儿，校医进来。
顾启赶在校医面，将顾棠身上的体温计取出来。
“很好，体温恢复正常了。”
校医确定顾棠无碍后，也放下心来，打趣道，“兄弟俩感情可真好，你昏睡不醒的时候，你弟弟直陪着，晚饭不肯去吃。”
顾小少爷为了照顾他连晚饭没吃，肯定没有去参加篮球队参加集训。
他歪打正着破坏了顾小少爷的社交。
勉强算任务完成。
等校医离开，顾棠咬了咬唇，问道：“你跟医生说的？你弟弟？”
“嗯。”
顾启不情愿地应了声，“不说兄弟，校医不让我留着陪你。”
“说的也没错啊！”
也不知道为了提醒谁，顾棠下意识地提高了声调，“本来……我们俩就兄弟，我哥哥，你弟弟。”
顾启不置可否，只当没见，摸了摸少的脑袋：“再躺会儿，挂完点滴就回家。”
说着，给顾棠身后塞了个枕头，让人舒舒服服地靠着，才出去拿晚饭。
顾棠依在软乎乎的枕头上，抠了抠手，暗暗地想——
顾小少爷他当哥哥的。
以后不许再做那种梦了！
顾启晚饭拿进来，自己也不吃，而先打开了碗粥，要喂顾棠。
点的虾仁鸡丝粥。
虽比不上顾家大厨精心烹饪的，但也芳香扑鼻，闻着就很清补。
只不过顾棠挂的药水里有葡萄糖，他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先吃。”
他只喉咙有点干，想喝水。
不着他开口，只单单视线往桌上的矿泉水瓶瞟了眼，顾小少爷就会意地站起来，帮他水拿来了。
顾棠注意到这瓶水开过的，还剩下大半瓶。
“刚才喂了你点。”
顾小少爷坐在他身后，暂时代替了那个枕头的作，让他靠着。
以两人怎么黏糊，顾棠不觉得别扭，现在他心虚，单单只靠坐在顾小少爷怀里让他觉得不好意思。
颇为不自在地扭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