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又开口道:“既如此,你们是否愿意跟我们离开?”
张绗青眉头一蹙,防御的姿态更加明显,沉声问道:“你想用我们做什么?”
连静观忙道:“并不会用你们做什么,只是带你们修行——”他问道:“红棘城也有人修,你们是否看过他们修炼?”
见二人摇头,连静观飞速扫了一眼屋内,指着几处废用的药炉道:“其实魔修之行也不外如是,炼丹制药,画符起阵,只是不借助他人生机,只靠自身修为获得天地灵气,运气吞霞,乘风饮露,一剑可破千山,顷刻可越四海,若是大道得成,或可活千年万年。”
施应玄不在乎什么千年万年,只是听闻那句一剑可破千山,问道:“修行之后,我是不是就不会再过以前的日子了。”
连静观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道:“自然,届时你也可持剑修行,斩破邪祟,救人活命。”
我才不会救他人,能救自己就不错了。
她并没有思考太久,很快便抬目直直地望向连静观的眼睛,道:“行,我跟你走。”
连静观松了口气,目露欣赏之色,又看向张绗青,问道:“你呢?”
张绗青有些犹豫,他没想到施应玄这么快就答应了,侧眸看了一眼对方,似是用眼神询问。
施应玄回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对视半息,张绗青回过头来,看向连静观,开口道:“我也愿意跟你走。”
————————————————
红棘城魔修之患不是一两天能处理完的,得到二人的应允之后,连静观便嘱咐他们在此处休憩,待前事处理完后便来带他们离开。
他的匕首也一直放在了二人手中,未曾出言要回。
有了利器傍身,施应玄的心也稍安了些,也听从连静观的话并未乱跑,最多只和张绗青一起坐在屋内看着外面所经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曾经相伴的孩子被一个个带下山送走,连静观说是送他们回家了,但施应玄却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她与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以往试药之时还会互相撕咬,现下他们的去路和归途也便和她没有干系。
至于那个折磨了他们多年的人,也确实再也没出现过。
……他真的死了吗?
自从被转卖到此人手中,施应玄不止一次想要杀了对方,可挣扎来挣扎去,在那个人眼中只不过是可以轻松压制的小把戏,连让他多看一眼的必要都没有。
二人的力量之悬殊,竟与蝼蚁无异。
而那个姓连的男人说……只要修行,她也可也做到如此……
“阿玄、我好痛……”
耳边骤然响起张绗青的痛呼,施应玄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回过头发现他正捂住肚腹倒在了地上,另一只细瘦的手无力地在地上抓挠。
施应玄知道他毒发了,这些年试药试得太多,这种事就好似家常便饭,她熟练地跪倒在地上,伸手将他的头托进自己怀中。
“唔……”他用力抱住施应玄的腰,难以抑制地发出隐忍的呼声,眼看他收紧下颚,施应玄忙将手指抵在他的齿间,低声急促道:“别咬舌头!”
张绗青艰难地点了点头,伸手竭力抓住她的手腕,连呼吸都痛得颤抖。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怎么会这么痛……
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
这几年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像今日这般痛苦的时刻——蜷在被子里咬牙隐忍,不敢大叫出声,最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互相拥抱,互相取暖。
这种痛太过熟悉,反而叫他生出一丝心安来。
“怎么回事!”
清亮的高喝从门口传来,一个身着白袍的女子箭步冲入了屋内,看着张绗青痛苦的神色,急声斥道:“不会叫人的吗?!”
然而正当她想伸手将张绗青从施应玄怀中扯出来查看的时候,对方却瑟缩地动了动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施应玄也立刻反应过来,更加用力地把张绗青抱入怀中,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萧缇桢一手落空,蹙眉解释道:“我只是看看他如何了!”
然而施应玄依旧抿唇不语,就连痛得发抖的张绗青也仍是不遗余力地缩在施应玄怀中,丝毫没有接受她援手的意思。
“罢了!”萧缇桢泄气,直接在原地盘腿坐了下来,双手飞速地凝诀结印,尔后几缕异光便从她的指尖泄出,顷刻间便在地上织出了一个阵法。
施应玄思及过往被一些阵法符箓支配的恐惧,立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抱着张绗青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几步,却被发现自己很快便难以动弹,一阵耀眼的白光从身下的阵法中爆发出来,瞬间将二人淹没。
……
预料中的痛苦没有袭来,就连怀中的张绗青也渐渐停止了颤抖,在那一片毫无他物的白光中,好似有股暖融融的热意从头顶开始,慢慢沉缓到了全身。
寒冷和饥饿第一次这么彻底地远离了他们。
“身着数道魔毒,想要上山,怕是要在傲兰海里好好滚一滚了,”萧祯缇放下结印的双手,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二人,继续道:“现下只是暂时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