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恼什么,她说的是事实啊。
慕相玄自幼与世无争,安静的待在自己小院子里,为何要卷入外界这些乌烟瘴气,采花魔与他又无关,为何要他冒险。
岁祖月瞪了瞪下界的残影。
还想拖慕相玄下水,做梦,想的美。
瞪完残影,岁祖月打算回神殿休整一番,挑些得力门徒,随她下界捉拿采花魔。
神殿与天宫,同在仙界白玉京地界内,只是相隔甚远,岁祖月回去的路上,在玉京繁闹的集市里,买了些糖粘和点心。
到殿门长阶时,快吃完了,她擦擦嘴角,蓦然想起昨夜吞下的丹药。
“那是什么。”
“毒药。”
岁祖月嚼了嚼软糯的青团,嘴里含混道:“你觉得我信。”
慕相玄侧过头:“太过信人,不是好习惯。”
岁祖月深以为然,前世她就是这般栽的。
但此次不是。
“寻常下毒,只有两个目的,一个出于报复,致人死地或中伤。另一个,则是出于某种目的,用解药来威胁中毒之人。”
隐隐看到殿前走出一群门徒身影,岁祖月转身,将剩下的甜点塞到袖里。
她低着脑袋,边塞边分析道:“你给我下毒能做什么,若要置我于死地,换个别的方式更简单。”
慕相玄停下脚步,看着她乌黑的发顶,“说不定是后者。”
岁祖月哑然,以他们的关系,用得着下毒来威胁她做事?
“无论何事,你有需要我之处,我都会帮你的。”岁祖月道。
慕相玄漆黑的眸看着她,没说话,岁祖月被看的眨了眨眼,琢磨着自己没说错啊,这时,远远一声惊喜的“少司”传来。
殿门前,一众身影快步走下长阶。
都是些熟悉的面孔,这两年跟在岁祖月身边的门徒,小辈中的佼佼者,岁祖月外出做任务,常常带上他们。
知道这些神殿门徒并不待见自己,慕相玄拿回药囊,朝西竹山方向走去。
岁祖月看着少年背影,微微抿唇,神情露出些许无奈。
“少司!你怎么与那邪妖一起出去了!你没事吧!”一群门徒围着她,紧张兮兮。
岁祖月微眯了眯眼:“谁说他是邪妖了。”
“他当然是邪妖!坏得很!”
一句话捅了马蜂窝,众人七嘴八舌。
“上次月浓时候,有门徒看到他夜间妖性大发,红眼似要嗜血!跟地牢关起来的那些恶妖没区别!”
“是啊是啊,他还私自放走了乾字牢那大妖呢!”
“脾气也不好。那日他出门,有师弟挡了他道,我看到他眉眼可冰冷凶戾了!”
岁祖月:“.......”
前世她已听过太多这类言论,这世听的也不少。
第一次有人当着她面,道慕相玄妖性甚重,恐成大患的时候,岁祖月嗤之以笑,还耐着性子解释。
可是,无论她如何道明,慕相玄不像那些为非作歹的恶妖,他妖性很好,不会伤人......周围没人听。
他们始终忌惮,明明少年那般人畜无害。
为此,岁祖月郁闷了很久,后来意识到不可能改变所有人观念,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就未再辩解。
如今岁祖月也懒得再白费口舌,前世最后,慕相玄成了镇守天下祖脉,维护三界安宁的白城帝君,他不仅没有变成祸害一方的恶妖,还成了如同他们神殿供奉的神灵般存在。
时间会证明一切,岁祖月挠了挠耳朵,道了声“闭嘴。”
门徒们讨伐的声音一没,冷淡的嗓音响起,“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谈及这些。”
她管不了旁人评说,至少可以保证耳边清静。
眼见少司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被妖邪蒙蔽双眼的模样,门徒们面面相觑,一些人考虑到忠臣不畏死,还想开口。
岁祖月眼帘微压:“要我再说一遍么。”
忠臣还是畏死的,跃跃欲试的门徒们缩回脖颈,一个始终保持沉默的黄衣女孩,捧起卷轴,“少司,这是采花魔一案最新查到的线索。”
岁祖月心情终于好了些。
自从师妹师莫暄,从门徒升为使徒,可以独自历练后,她身边,就剩下这些年幼的喳喳鸟,一个干实事的都没有。
这黄衣女孩,是她从荒芜之地挖来的,叫涟漪。
岁祖月接过卷轴,涉阶而上,翻阅之余,目光微微落在寡言少语的涟漪身上。
记忆中,这门徒在她身旁待了没多久,一次外出做任务就逝了。
岁祖月长睫轻垂,虽说个人自有命数,但若能救,她自然得救。
卷轴里记载的东西,与岁祖月记忆中相差无几。
采花魔是魔界七欲魔之一,一直以神经病,变态而著名,他有个奇怪嗜好,就是四处搜罗,抓捕相貌英俊的男子,带入老巢。
一开始,众人以为他好龙阳,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为了老巢里心上人抓的,想让那些男子好生伺候心上人。
主动绿自己,不知快乐在哪里,但采花魔乐此不疲。
在秩序薄弱,实力为尊的魔界,采花魔只要不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