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陈应淮。”
在静谧的黑暗中,这样的声音像是一道光,刺破了黑暗,洒下了它的温暖。
陈应淮睫毛颤了颤,难捱地睁开眼。
世界像是笼罩着雾,那双隐含焦灼的明眸像是一弯皎月,不声不响地浮在夜空,又似乎惊人得近,分外招摇。
他蓦的心里划过一抹轻飘飘的痒,喉结滚动了一下,松开了手。
他脊背稍挺,长睫垂下,再抬眼,又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我没事。”
他的声音还泛着哑意,低低的,听在耳中,更添一分磁性。落在陈羡好耳中,莫名耳热,手忙脚乱地站起身。
手腕上还残留着男人滚烫的体温,她不动声色地背在身后,低低问道:“那我们上去?”
陈应淮淡淡“嗯”了一声,单手撑着地面直起身体,陈羡好还担心他行动困难,但见他不疾不徐,动作很稳才放了心。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陈羡好跟在后面不远处打着灯,陈应淮看着自己脚下明晃晃的灯,亦步亦趋地照亮了他面前的路。
他眼睑轻敛,喉咙蓦的发紧,嗓音低哑:“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陈羡好从打灯的动作里分出一分心神,试探性开口:“我问了你会说吗?”
陈应淮没回话,只是轻笑了一下。
陈羡好:“……”看吧,她就知道他会嘲笑她。
想到昨天晚上他还讥讽过她毫无自知之明,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悄悄翻了个白眼:“我一点儿也不好奇。”
这个傲慢自大狂,亏她刚才那么担心他,就该让他在地下室再待一待。
陈应淮忽的顿住脚步,蓦的开口:“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陈羡好心头一跳,这人有读心术吗?
她嗓音脆生生地:“没呀。”
陈应淮懒懒地“哦”了一声,似乎是不太相信,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往楼上走。
头顶的空间逐渐变得宽阔,一分钟后,两人走出地下楼梯。
“我听到了地下室有音乐声,一时好奇,才下去的。”
耳边落下一道低沉的声音,说完,他就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
留在原地的陈羡好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刚刚,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下去吗?
下一秒,陈羡好表情无语,地下室有音乐声?他还不如说地下室里有老鼠。
这时,别墅里的灯光大亮,陈羡好被晃得眼睛难受,应该是江亦潮修好了电路。
她沉吟了几秒,突然转身往回走,陈应淮不像是会跟她撒谎的样子,但地下室里怎么会有音乐声呢?
她心里好奇得像是猫抓似的,兴致勃勃地下了楼梯,担心再次发生门被反锁的事情,她搬了个凳子抵住了门。
摁开地下室的灯,她环顾了一圈,整个空间里都堆放着杂物,但并不会凌乱。想来舅妈也会收拾一下。
只是地下室潮湿,近来又是雨季,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霉味。
蓦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陈羡好反应了两秒,徒然紧张起来。
她手指紧了紧手机,犹疑几秒,试探着往里走。
整个过程她的心紧紧提着,而细碎的声音也变大了,角落里,突然窜出一只灰影,直直地往她的方向冲。
地下室居然真的有老鼠!
陈羡好浑身一紧,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下意识就往后跑。
但地下室杂物多,她又慌不择路,快要跑出地下室的时候,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被绊了一下,天旋地转间,她下意识闭上眼。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而是一道干燥温沉的木质香紧紧裹住了她。
陈应淮只觉胸前有一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心口,羽毛般撩人,女孩子的身体温软,紧紧贴着他,他敛下眼睫,入目是一截细腻白皙的肌肤。
轻颤的脊背,纤薄的肩膀蝶翼般震颤,他掌心似乎被什么烫了一下,指尖不自觉蜷了蜷。
他握着她的肩头,指骨微微用力,将人从他怀里推出去一段距离,确保她站稳了,懒洋洋地往一旁歪去。
陈羡好脑子一片空白,羽睫扑簌扑簌地抖动,一抬眼,就看到陈应淮倚在地下室的门口,一身黑色高定西服落拓笔挺,矜冷的面容带着慵懒的淡笑。
地下室不知何时响起了音乐声,陈羡好愣愣地低头去看,地下安静地躺着一只音乐盒,好像就是绊倒她的东西。
因为外力,它好像启动了。
陈应淮俯身把小盒子捡了起来,唇角虚勾,晃了晃音乐盒,有种散漫的风流:“不是说了地下室有音乐声吗?”
陈羡好呆呆望着,心脏颤了下。
陈应淮以为她吓坏了,直起身,双手插着裤袋,语调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轻:“行了,好奇心满足了就上去吧。等会儿让人下来,里面可能有个老鼠窝。”
陈羡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低着头往外走,经过陈应淮的时候,小声道了声:“谢谢。”
她嗓音细细的,拖着软糯的腔调,听得人心里泛软。
陈应淮眉梢轻抬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