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如烟聊完,上官清悦在赵氏那里简单用了饭后又去了男子学堂那边。
已经有些寒冷的初冬,郑桥站在讲台上却不停拿帕子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只一年未见,对方却好似老了三五岁。
上官清悦想要发火,可转念一想,这村学虽说是她牵头建起来的,可学生的一应花销都是从学田的收成里出的,与她没多少干系。
想到此处,原本怒气冲冲往外走的脚步便渐渐停了下来,她甚至忍不住轻笑出声。
冰凌见状挑高了一侧眉头,她还以为小姐这一次要大发雷霆呢,怎么突然就变了神情?
“小姐,您没事吧?”香雪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心道小姐怕不是被气得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吧?
“无事。”
上官清悦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眼神突然转为犀利,看向身边之人吩咐道:
“香雪、疏影,你们二人对村里熟悉,现在就四处好生打听一番,我要知道这一年村里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冰凌姐姐你陪着香雪一起吧,她不会武,一个人我不放心。”
轩辕晏此时正在听白二的禀报,说的便是香雪村以及周边村落这一整年的变化。
当听到对方说起村学,他猛地站起身来,
“现在就去村学,还未讲完的事路上边走边说。”
白二当然清楚主子为何变得这般着急,准王妃说是去村学到现在都没回来,定是发现了那里的变化。
于是,上官清悦就看到了身披银灰色大氅的男子,从只剩下光秃秃枝丫的林中走来。
“清清,我来接你回家。”
上官清悦没说什么,只安静的点了点头,两人便相携回了清悦山庄。
当二人走回‘慢煮生活’的会客厅,就见南荣远志带着两个徒弟正人手一个橘子,吃的津津有味。
满室都是清新的橘皮香气,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就愉悦起来。
南荣远志随手将一块剥的完整的橘皮,扔进一旁烧的正旺的壁炉里,解释道:
“冬日里这橘皮放进炉膛里烧,散发的气味可以治寒咳,怎么样,味道比那些劳什子的熏香好闻吧?”
“嗯嗯,很好闻。明日我就与外祖母说说,她上了年纪更应该注意。”上官清悦扯出一抹笑容说道。
见来人兴致不如往常高,他拿起湿帕子擦了擦手,问道:
“怎么,这是突然发现村里不似你想象中的夜不闭户、安居乐业,觉得失望了?”
“若溪别难过。刚来村里的时候,我就去了村学一趟,早就跟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闹过一回,也找了里长爷爷。
可烂泥就是烂泥,是扶不上墙的,你莫要在意,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舒心日子就好。”
抬手将梳的整整齐齐的一头小白毛揉乱,上官清悦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温热感立即从双脚以及臀部下方传来,在外面沾染的寒气很快便消散无踪。
“小石头说得对,村里人大都眼皮子浅,兜里有了点银钱就找不着北了。
我让香雪她们三人去村里打探具体的情况,也好决定后面要如何做。”
轩辕晏亲手剥了一颗黄澄澄的橘子,将橘瓣上的脉络都一一清理干净后才递给身边的小姑娘。
“今儿一早我就让白二出去查探了,待冰凌她们三人回来将所得消息好好对一对。
清清,若是在此处住的不顺心,咱们大可将外祖母他们一并接到登州府去,再那里没人敢找咱们不痛快。”
看着自己付出了诸多心血的村子从此以后走向没落,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不过,人生就是一场断舍离,上官清悦活的还算通透,不会受太大影响。
天色将黑的时候,三人才终于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冰凌还好,另外两人脸色则十分难看。
“先不着急说,你们快去泡个热水澡,收拾好了用完晚膳咱们再细聊。”
上官清悦是个心宽的,想好了应对之法便不再烦心,饭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好到吃饱后,南荣远志忍不住将人拽过来仔细号了脉。看完右手腕又拉过左手继续号,看的轩辕晏不自觉紧张起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却见对方翘着胡子冷哼一声,
“哼,身体好的很,就是单纯的能吃!”
上官清悦:……
“咳,那个香雪、疏影,你们两个说说吧,都查到了什么?”
见香雪实在有些难以启齿,疏影心一横,站起身恭敬答道:
“回禀小姐,奴婢发现村里至少有十之三四的人家纳了妾室,有的甚至还不止一个。”
忍着难堪,深吸一口气,她继续道:
“我那位生父就纳了两房,香雪姐姐的父亲也已娶妻纳妾。不止香雪村,疏影、芳菲甚至更远的一些村落也有不少人家如此。
这些村落里的适婚男女在外看来已然成了香饽饽,甚至有城里的富户娶村里姑娘的。这也是为何,村学里的那些姑娘们再没了用功读书的心思。”
当上官清悦得知如今的村里几乎已经看不到荒地,全都种上了庄稼或者药材,她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