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尖利声再次从门外传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些稚嫩。
来的是上官清婉,她午睡睡过了头,直到此时才得了小弟出事的消息。来时她多了个心眼,先跑去老夫人和老太爷院子里告状,而后才来了这里。
有祖父祖母撑腰,再加上终于抓到了大房这边的把柄,她底气十足,
“祖父,祖母,你们二老今日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平日里连个跟头都没摔过。如今来二姐姐院子里,不出半个时辰就成了这般模样!
二姐姐若是不喜人打扰,直接将三弟拒之门外便是。你怎能如此狠心,害他险些丢了性命?!”
周小楠瞬间冷下脸来,来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污蔑,再加上方才一直捣乱的那个疯婆娘,她不觉得姐姐来京的日子能有多舒心!
这半年多她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只能给姐姐写信却没办法收到来信。
今日她刚到回春堂就碰见上官府的下人来找大夫,这才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来了姐姐这里。
如今看来,她此次不请自来,反倒来的正是时候!
百里南晴眸光沉沉,她看向周小楠轻声问道:
“好孩子,你可有法子立即把她弄醒?拜托你了。”
周小楠立即点了点头,随手拈起一根银针,冲着吕氏的人中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剧痛袭来,吕氏直接从绣榻上蹿起身,扯开喉咙吼道:
“好痛!哪个杀千刀的扎我?!”
上官清婉立即飞扑到她母亲身边,眼中蓄满盈盈水雾,她心疼的问道:
“母亲,他们是不是欺负您了?我叫了祖父祖母过来,他们定会为咱们撑腰的!”
老夫人和老太爷也适时的进了屋,二人面色皆十分难看。
百里南晴冷哼一声,
“小小年纪,不学娴静知礼、蕙质兰心,净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堂堂书香门第,居然养出了这样的姑娘家,不知公爹和婆母对此怎么看?”
上官清婉被惊的白了一张小脸,还有外人在大伯母居然毫不顾忌的将她羞辱至尘埃里,实在太过分!
吕氏同样被气的浑身发抖,她冲着身边的丫鬟吼道:
“立即派人去府衙叫老爷回来,就说我们娘仨被人欺负的没了活路,如今只能指望他了!”
“嗬!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最擅长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柳眉,你也立即派人去国子监把老爷叫回来,就说……家中的那些妖魔鬼怪是时候彻底清理了!”
百里南晴对着南荣远志歉意的躬身施礼,
“让南荣神医见笑了,家中出了这等腌臜之事,待会儿还得麻烦您给做个证。”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南荣远志想到什么忍不住摇头,道:
“这事老夫没少做,既然趟了这浑水就有责任帮着肃清。”
在场之人都听的云里雾里,不晓得百里南晴到底要做什么。唯独上官清悦好似猜到了七七八八,于是说道:
“母亲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不如先让人把三弟送回院子好生休息,咱们这些人则去前院等着父亲和二叔可好?”
老夫人打从过来还没插上一句话,气恼不已,
“把我们两个老东西叫过来,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又要折腾着去前院!你们母女二人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那婆母又是为何来了这里?”
百里南晴再不留任何情面,一句话就堵得老夫人哑口无言。她,她自然是被小孙女叫来的。
至于为何……
“峰儿在盼归院出了事,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还不能过来看看么?
你是怎么跟我这个婆母说话的?还有没有一丁点的礼数?!一家人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做什么要闹的这般不堪?”
她本欲使劲儿敲打手中的黄花梨拐杖,但想到小孙子还躺在床上,只得生生忍住。
“祖母说的有理,不过三妹似乎已经给我们母女定罪了呢,她方才说的话您应该听的很清楚吧?
毕竟——声音那么大,也不担心惊吓到刚刚苏醒过来的三弟。”
她将视线转向‘楚楚可怜’的吕氏,勾起一侧唇角语带讥讽:
“至于二婶,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说我们将她娘仨欺负的没了活路。
这么大一盆脏水泼在我和母亲身上,难道还不许人躲?
祖父、祖母,咱们还是去前院吧,待父亲和二叔回府后,再好好掰扯掰扯。”
老夫人顿时哑口无言,老太爷也终于开了口:
“走吧,去前院等着。”
上官崇和上官峥两兄弟在回府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双方自然都站在自家人那边。
上官崇气恼吕氏胡搅蛮缠,上官峥恼怒百里南晴蛮横霸道。
吕氏甫一见到自家夫君,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凄凄艾艾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以及被大嫂拿捏住的无力。
上官峥铁青着脸瞪向百里南晴,声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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