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汉被当面讹了一坛酒,气的心肝疼。
那酒他一直没舍得多喝,每次就倒一小盅,尝个味儿就拉到。
一共就两小坛子,都过去半年多了,他才喝完一坛。
本想着剩下的那坛酒要坚持到年底的,结果被这死丫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送人了!
更气人的是不仅不能发火,还得赔着笑脸说‘应该的,应该的’!
后槽牙都快咬断的周老汉怕自己忍不住火气,快速跟在场的人告辞,小跑的回了家。
董老汉和周家两兄弟也推脱还有事,遂即一走了之。
没人关心周军的死活,更没人心疼马上要穷的揭不开锅的李氏母女。
周家老二甚至都没跟李氏母女说清楚章大夫的来历。
精明如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周军今日还未看诊。
这章大夫都到家门口了,李氏定然会将他请到家里。他若再继续待下去,岂不是要他付诊金?
昨日他爹就找他们兄弟俩各要了四两银子,自己又垫了二两,请个大夫竟然要准备十两银子!
不过他这次运气好,只花了驴车钱,这事儿自然要烂在肚子里。
就是没想到,今天大哥也变聪明了,居然跑的比他还快。
面对章大夫,周小溪却犯了难,家里已经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作为谢礼。
第一次面临如此窘境,周小溪脸涨得通红。
她总不能也跟李氏似的,许诺来世给人当牛做马吧?这跟画饼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如果真有来世,她才不要给人当牛做马,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章大夫看着这个小丫头红着小脸,窘迫的不知所措,衣角都快被她扭成了麻花。
心里忍不住叹息,也就刚十岁的样子,却心思通透,顾虑周全。
不忍看她继续纠结下去,他直接打破尴尬。
“小丫头,你爹今日还未看诊吧,还愣着干嘛,快给老夫带路吧。"
李氏满脸惊喜,对章大夫更是连连道谢。
周小溪不禁感叹,还是粗线条好啊,至少不用思前想后。
……
三人刚迈入小院,就见周小楠像只小鸟一般飞扑向姐姐。
看到还有外人在,又立即刹住了脚步,乖巧地向董老汉问了声好,就急切的说道,
“娘,姐姐,爹醒了!”
说罢拉着周小溪就往屋里跑。
李氏和章大夫紧随而去。
只见周军慢慢转头看向他们,眨了好几下眼睛。
未等其他人询问,章大夫已经利落的坐在床边执起周军的手开始闭目号脉。
李氏母女三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两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影响了大夫的诊断。一刻钟之后,章大夫终于松开周军的手腕,面带微笑的安抚母女三人。
“人既然已醒,就说明淤血已经开始慢慢溃散。从脉相上看,虽气血运行受损,肌肤筋脉失于濡养,阴亏于下,肝阳暴张,上实下虚,阴阳互不维系。但,医治对症,已见成效。”
“老夫这就更改一下药方,每日两副汤药,再辅以施针,不出半年就能下地行走。继续调养,三五年后或许可与常人无异。”
“不过……”
“不过什么?”李氏抖着嘴唇忍不住插话。
章大夫很理解她的心情,并未生气。继续耐心解释:
“不过,若脑部已有损毁,则会有四肢无力、口眼歪斜又或者口不能言诸如此类之征兆。另外,切不可让病人太过激动,恐会造成血脉破裂,导致二次伤害,到那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一席话李氏听的一知半解,但是她确定了一点:自家男人将来可能再也干不了农活,又或者不会说话了!
只要人能活着就已是老天爷开眼了,她不能太贪心。只是,需要治疗这么久,这钱她可从哪里出啊。
“章神医,您能救治我家男人,小妇人自然是万分感激。可是,孩子她爹只去了医馆四天,就把家底掏空了,我们娘三个今后填饱肚子都艰难,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罢,忍不住跌跪在地,呜呜哭泣起来。
章大夫也陷入了两难,虽说他四处游历,随遇而安。
也不可能在这个山村待上半年之久,对方又非亲非故,今日出手相助也便罢了。
这些年游历在外,他没少遇到愚民误事的情况,每次都是量力而为,此次自不能例外。
药方他可以尽量都使用普通药材,只一味人参无论如何不能省去,最多减少分量同时辅以心叶党参根。
即便这样,半年多的花费也是这个家难以承受的。
原本他已经做完该做的事,至于周家人怎么解决后续的问题,是她们自己需要考虑的,此时即刻离开才是聪明之举。
可这次莫名感觉与这家的女娃娃颇为投缘,总想再多帮衬他们一把。
在章大夫苦恼的同时,周小溪也在努力想办法。
中医在前世已经逐渐走向没落,虽然在新媒体平台的大力宣传下越来越多的人又慢慢开始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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