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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裕比魏淮年长半岁,如今也未曾有过妻妾,圣上疼爱他,便替他驳了其他大臣要求他立太子妃之类的折子。
齐裕对他父皇说的是他如今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候,不愿沉溺儿女私情。
但他自诩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于是乎总是给魏淮出些馊主意。
齐裕方才说的“假装和旁的女子亲近引心上人吃醋”的法子,魏淮不是没有听过,早在失忆的时候便在书坊里放着的话本子里见过。
他当时便对此嗤之以鼻,想着若是娘子对他爱搭不理,他断然是不会用这般蠢笨的法子的。
“好好好,是我多嘴了,可如今你那小娘子定是还生你的气呢,若是不快些想个法子怕是……”
齐裕有些面露担忧的说道,他这好弟弟什么都好,唯独在男女之情上让他操碎了心。
虽说他也没个枕边人在身边,咳咳……不过他一日为兄终身为父!既然想当淮郎的父亲,自是要为他的终身大事考量的!
“殿下不必再担忧了,我与娘子情投意合,纵然是如今有一点点的误会,也会顺其自然化解的。”
魏淮淡淡的说道,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娘子冷待了呢,娘子不留他过夜只是担忧他受伤了罢了。
要是齐裕不知道他方才被自家娘子赶出房门的事儿,还真就信了他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呢。
“罢了罢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齐裕有些无奈的笑着摆了摆手,随后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既然魏淮心里已经有盘算了,他也就不用绞尽脑汁的想什么馊主意了,明早还要进宫帮他父皇处理敬王爷余党呢。
天色不早了,魏府里头单辟出来的小院子里,魏淮仍旧站在主屋外头敲了两下房门。
“娘子,我知道错了。”
魏淮的声音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更为低沉悦耳。
“让我进去吧,娘子,我给娘子赔罪……”
他锲而不舍的和云妩认错,丝毫不在意院子里头路过的其他婢女和侍卫。
他们也没胆子多看,只能在心里想着魏大人带回来的这位夫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魏大人如此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在屋子里头的云妩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如今却无暇顾及。
因为吃饱饭之后她便觉得身子不舒坦,原以为是吃多了的缘故,可她分明有管着嘴点,吃得刚好便停筷子了。
又过了一会儿这才晓得,原来是来月事了,这屋子里头东西备得齐全,待她收拾好之后便躺回了床榻上,不成想却越发的疼了起来。
魏淮站在屋外等了好一会儿里头都没有传出声响,但他依旧站在房门口。
“主子,夫人兴许是睡下了。”
阿萝毕恭毕敬的回复道,可魏淮却仍旧站着不离开。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瞧着屋内透出来的烛灯便知道里头没熄灯,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利落的便硬闯了进去。
穿过长廊和屏风便到了内室,果然见那床榻上蜷缩着一娇弱的身影。
云妩正躺在床榻上休息呢,冷汗直流的忽的就听见了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随后便见到了魏淮。
他大踏步走了过来,还没等云妩打起精神说话,她便被魏淮给抱在了怀里。
“算着日子是来月事的时候了,前几日你吃多了凉食辣口,日后我定要好生看着你。”
魏淮微微蹙眉道,随后动作娴熟的用自己的手掌轻揉腹部,他的掌心宽大温暖,一边捂暖云妩的肚子一边用先前便学来的手法按揉。
云妩身上还裹着被褥,被魏淮抱在怀里只能弱弱的抬起眼眸看向了他。
“你怎么进来了……”
“按理说娘子若是不想见我,也会高声呵斥我离开,但方才娘子一言不发,我便猜到了几分。”
只见魏淮微微蹙眉神色担忧的说道,他一只手给她捂肚子一只手揉着后腰。
云妩忽的想起来,先前的时候他也这般照料她的。
那个时候正是魏淮重伤昏迷醒来后没几天,正逢云妩来了月事身子不大舒坦,疼得直冒冷汗。
魏淮什么也没说,只瞧了一眼空荡荡的钱匣子便动作利落的将屋内点了火盆子给自家小娘子取暖。
随后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厚实的被褥盖在云妩身上,去隔壁婶子家借了糖水给她喝。
外头还下着大雨,魏淮一个人穿着蓑衣便出门了,后来云妩才知道他是冒雨去山上采药了。
然后背着草药去街上换了钱,这才能去医馆找大夫抓药,好像也请教了那边的女大夫之后这才匆忙赶回家里。
那边熬药的炉子咕咕冒着热气,魏淮便在给云妩捂肚子,手法还略生疏,但却十分的认真。
云妩想着从前的事情一时之间心里不知道是何作想。
看着眼前为她忙上忙下的魏淮,似乎和失忆前他的身影重叠了。
云妩总觉得魏淮恢复了记忆便不再是那个淮郎了,可如今种种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被魏淮好生哄着喝下了苦涩的调理汤药之后,云妩连忙吃了颗甜枣子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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