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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事情云妩就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魏淮说罢之后她便觉得脑袋晕眩感分明了起来,逐渐困乏的眼眸就连魏淮的脸也看得模糊了。
云妩突然想起来快进京城的时候魏淮哄着她吃了几块糕点,说不准从那个时候她便中了魏淮的圈套了。
意识逐渐的昏沉模糊,她只能弱弱的窝在魏淮的怀里,他似乎抱着她走进了府邸里头。
在她即将要昏睡过去之前似乎感受到男人微凉的薄唇印了下来,随后耳边依稀传来了魏淮那低沉悦耳的声音:
“为护娘子周全,委屈娘子多等我几日,等我回来……”
他后面说的那些云妩就听不清楚了,眼皮子沉沉的合上之后就昏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十分陌生的屋子。
云妩的脑袋还有些昏沉,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眼里透着陌生和些许的不安。
这屋子极大,比她在小阳村住的小屋子不知道大了多少,身上盖着的薄被和软枕是她在小阳村用的,难怪她睡得这般安稳。
云妩如今刚醒过来还有些茫然,只见这屋子修缮得极好,左侧帘后依稀可见满满一墙的书架。
那方金枕软榻的桌案上还摆放着饭菜,似乎是新端上来的备着让她睡醒了吃。
云妩更是茫然不安了,她记得自己昏睡前似乎还被魏淮抱在怀里,好像他还说了些什么话但是她现在也回忆不起来。
云妩盯着那桌案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鬼使神差的想着:
这、这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的有人敲了两下房门,高声禀报了一声,随后这才快步走了进来。
“奴婢阿萝见过夫人。”
来人是一长相清秀低眉顺目的婢女,恭恭敬敬的就站在那珠帘后头行礼。
“夫人醒了可要用膳?若是还想吃些什么吩咐奴婢就是,净房往右室走,绕过回廊便是,左室书架放的都是些话本子、游记这类的,夫人若是想看戏班子也尽管吩咐奴婢。”
那叫阿萝的婢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听得云妩一愣一愣的。
“夫人?”
云妩歪了歪脑袋显然有些疑惑,而且那阿萝也奇奇怪怪得很,就站在那珠帘后头也不迈近一步。
阿萝并未回云妩的话,只是朝着云妩露出了一抹极为友善且恭敬的笑容。
“夫人这些天好好歇息,缺什么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奴婢一定好生照料夫人。”
阿萝想起来魏淮对她的吩咐就不禁汗颜。
魏大人交代过了——哪怕她阿萝是一个女子也不能仗着女子的身份和他的夫人举止过于亲近……
阿萝虽然“垂涎”夫人美色但也知道守着脑袋要紧,于是连忙又退出去领了几个丫鬟进来送菜,那方桌上的菜色摆放得是满满当当的。
云妩睡了一整夜肚子早已咕咕叫了,都没想到这菜里有没有毒便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之后还活得好好的。
她想着难不成是魏淮想起了她当初花光了积蓄给他买药疗伤,也就不追究她欺骗了他的事情了?
然而云妩很快便发现,她似乎被魏淮给关了起来。
她找借口想要出去,想找辆马车回清县小阳村,却发现房门外时刻都有女侍卫把守着不让她出去。
窗户倒是没封,但哪怕是翻窗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外头院子里也有婢女看守着,偶尔还有一队侍卫从院门经过巡查。
可以说她住的这屋子已然成了铜墙铁壁。
云妩趴在那金丝楠木制成的奢华床榻上唉声叹气。
“他、他不会还记着仇吧……”
娇弱的一团人儿将自己裹在薄被里头瑟瑟发抖。
那叫阿萝的婢女从不和她过分亲近,她也套不出话,只知道魏淮似乎位高权重,乃是朝廷之上的权臣啊。
她难免不会想着会不会是魏淮刚回到京城诸事繁忙,这才没有及时“处置”了她。
将她关在这院子里就等着他忙完之后再行发落呢。
云妩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在之后的几天里开始做起了准备。
直到她住进来的第七日晚上,终于让她寻到机会逃脱了。
深夜时分,院子里的婢女们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回去歇息了,主屋内早已熄了灯,原本应该早早歇息的云妩此时却坐在了床榻上。
门口守着的女侍都有换班的时间,而到了深夜的时候院子里的婢女也到时辰要回去休息。
而这个时候就是她翻窗离开的最好时机,她都在窗边观察好几天了,屋子后头的窗户翻过去越过假山便是围墙,她只能翻围墙出去。
她方才听着外头的动静便知道婢女们都回去了,就剩下门口守着的女侍卫。
这屋子大且隔音极好,那外头的女侍卫从不进来,云妩也就不怕她在屋子里做出什么动静让房门外的人听见。
她估摸着算着换班时辰快到了,于是掀开薄被便下了床榻。
夜半三更的,云妩穿了件素色的衣袍跪趴在了地上,撅着屁股伸手在床榻底下费劲儿摸索着什么东西。
很快云妩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