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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县虽小但也算不上是特别偏远的郡县,快马加鞭赶路也要几日的路程,入夜了之后都是停留在路边客栈里头休息的。
云妩虽是农家女出身,但自打出生便身子弱时常生病,祖父祖母怜惜她疼爱她,从小到大也是鲜少干粗重活,这才学了缝绣的手艺赚些银两。
如今为了赶路回京城白日里舟车劳顿的,又时常碰到颠簸波折的路面。
云妩这又是第一次出远门不大习惯,坐一天马车下来腿脚都不大舒坦了。
故而晚上在客栈厢房里头休息的时候,魏淮都会给她捶捶腿。
如今他们已经离开清县八日了,因着夜里有个把时辰留客栈歇息并未赶路,所以也就慢了一点,再赶个两三日便能到京城了。
深夜时分,客栈二楼厢房内,穿着单薄里衣的云妩正侧倚靠在床榻上,而魏淮则是在认认真真的给她捶着腿。
“这些天舟车劳顿,娘子都有些瘦了。”
“还好吧……”
云妩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连忙摆了摆手让魏淮不用再捶腿了。
她那双水润的杏眼意有所指的朝着地下铺好的铺盖瞧了一眼,然后佯装着困乏的样子说道:
“明日还要早起赶路,都快到京城了,如今该歇息了,淮郎你也快去地上睡吧。”
离开清县的这几日,云妩寻了借口每晚都让魏淮打地铺睡觉。
魏淮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张清俊的脸上很快便露出了委屈落寞的神色。
“娘子……”
云妩瞧见了魏淮那可怜的眼神,她有些心虚的挪开了视线。
因为她打算在到京城的时候就和魏淮坦白一切,上次听宁星若说的意思如果魏淮真实身份是做官的,那必然是在京城了。
故而在京城分道扬镳也是最好的了。
只是云妩每次想到这件事情便觉得心里酸酸的,她只当是自己和魏淮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又有了夫妻之实的缘故。
所以这几日这才每天晚上都赶魏淮到地上睡,为的就是在到京城之前和魏淮生分一些,到时候也好离开得决然。
“娘子就寝的时候总是双脚冰凉,我留下来也好暖床……”
“如今都入暑了,天又不冷!”
云妩羞赧的说道,随即将手边的软枕砸向了魏淮。
她力气不大,那软枕自然是稳稳当当的被魏淮接下的,只是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老实巴交的抱着软枕下了床。
“我听娘子话。”
魏淮老实的抱着软枕坐在了地上铺着的被褥上,云妩这才松了一口气,结果没想到下一秒便听见他说:
“娘子,等此事结束之后我们便添个孩儿吧。”
刚准备熄灯就寝的云妩整个人都愣住了,脸逐渐的红了起来,低头看向魏淮,他的神色十分的认真。
“娘子生得好看,日后我们的女儿一定像娘子,此事说来也不难,我多努力努力……”
“住、住嘴!”
魏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妩软糯糯的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她涨红着一张脸,可看着魏淮那认真无比又老老实实的模样,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算了,不和便宜夫君计较。
“此事容后再议,先…先歇息……”
云妩轻哼了一声,随后十分迅速的拉着薄被盖住了娇小的身体,屁股一扭就背对着魏淮躺在了床榻上睡着。
结果躺下来没一会儿就想起来自己忘了熄灯,只好又转过身来去将床榻边上的油灯给熄灭了。
自家小娘子这样窘迫的行为被魏淮瞧见了,他只觉得她更可爱了几分。
按照往常因着白日里舟车劳顿的缘故,晚上云妩早早的便睡着了。
但今天兴许是因为想到了快到京城要坦白一切,她心中有些许不安,就算眼皮子已经很沉重了可也没有完全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敲了敲房门,声音十分的微弱,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后来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十分困乏,但依旧难以入眠。
云妩翻了个身有些不大高兴,十分小气的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大傻子夫君的头上。
她有些气呼呼的费劲儿睁开了半只眼睛,原本是想看看魏淮的。
然而月色映照下,那地上除了铺盖之外哪里还有魏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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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客栈已经被太子的人花钱包下了,前前后后都是自己人。
在走廊拐角的一品上房内,齐裕和魏淮二人面对面坐着攀谈。
方才他们已经谈了先前埋伏的那些刺客,齐裕身边的暗卫查出来是敬王爷的手笔,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你的事情我私下同父皇说过了,暂且不宜伸张,所以我命人只说你告假还乡,再让父皇顺势下旨委派你去边塞巡查,如此一来你不在京城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陛下英明神断,想必心中已有猜想和决策。”
魏淮淡淡说道,这样说来他们也不必过多谋划了,只需要回到京城再开展计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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