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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妩并不知道谢容景的心声,她只是缩了缩肩膀觉着听着不大适应,低垂下眼眸依旧温顺规矩的给卫从瑜行了一个礼。
“臣女谢过太子殿下。”
她的语气客客气气的,卫从瑜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但那抹情绪稍纵即逝,脸上又带着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笑意。
云妩随即便让两个小厮将卫从瑜带来的贺礼给收了下去。
正厅的门是大开着的,外头依旧在下着小雪,寒凉的风吹了进来,云妩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唔,她好想赶紧回去泡热水浴啊,但是太子殿下还在这儿,他不走的话她也不能动啊。
“如今天冷,阿妩快回去吧,孤也要回宫了。”
“那…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云妩连忙说道,心里想着太子殿下还是挺近人情的嘛。
卫从瑜站在正厅门口处看向了云妩离去的背影,他并未急着出府,那双眸子复杂的看着那雪中行走的一男一女。
那穿着墨黑长袍的男人正为云妩撑着伞,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云妩的身上。
卫从瑜微微蹙着眉头看着那谢容景,随后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由宦官撑着伞离开了丞相府。
呵,他在想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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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云妩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的时候,春杏已经在闺房里备好了沐浴的热水桶。
小姐沐浴,谢容景这个下人自然是不能进去的,他规规矩矩的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等待着。
屋外寒凉,屋内却很是舒适,沐浴桶里不断涌上来的热气笼罩,颇有些仙雾缭绕的感觉。
“太子殿下待小姐还真好,奴婢方才看了太子殿下送来的贺礼,里头可都是名贵的首饰呢。”
春杏一边往木桶里头浇着热水一边笑眯眯的说着。
云妩坐在浴桶里头,热气腾腾的水雾遮掩住了大片的春光,白净的小脸因为热气熏得泛着诱人的潮红。
她听着春杏的话水润的眼眸里还带着些失落,随意的用两只手玩着水。
“原来是首饰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看的话本子或者游记呢。”
春杏听着自家小姐带着稚气的话语,不由得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而在屋外的谢容景却是背对着紧闭的房门,他的全身上下都是紧绷着的。
耳朵敏锐的听见从屋里头传来的沐浴的水声,时不时能听见云妩玩着水时那银铃般好听的笑声。
谢容景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冰火两重天一般。
就算是看不到,他光听着便能想到屋内的一番场景了。
她会娇滴滴的唤他谢容景,让他帮她......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谢容景抬手心虚的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有进步,这次没流鼻血。
“小姐……”
谢容景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克制般的拿出了云妩当初扔给她的那锦帕子,他已经洗干净了,只可惜上头云妩的味道已经淡到几乎没有了。
寒凉的天气并未让他心底的燥热冷静下来。
不过,他今夜便能将那锦帕子再度染上小姐身上的气味了。
而温热的屋内,云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月白色的里衣,沐浴完之后果然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
她坐在妆奁台前正仔细的梳着自己那一头乌发,忽的嗅了嗅屋内点的香,觉着和平时不大一样,倒是更好闻了一些。
夜幕沉沉,很快便到了深夜时分,丞相府内一片寂静,在门口守夜的一婢女也裹着被褥坐靠在房门边上打起了瞌睡。
幽静的闺房内,那绣着花样的帷幔半开,露出床榻上正熟睡着的相府千金。
床边已经燃烧到最后一点的香也被一道身影迅速的熄灭了。
谢容景动作敏捷的翻窗而进,只可惜的是闺房里黄花梨木衣架子上已经空荡荡的,小姐的肚兜并没有挂在上面了。
窗户外投进来的月色柔和,谢容景的动作极轻的靠近了床榻,缓缓的在床榻边上半跪了下来。
“小姐……”
谢容景的声音低沉,哪怕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但他也不敢大口的呼吸,生怕惊扰到了正安睡着的云妩。
他的指尖有些颤抖的伸出去缓缓抚上了云妩那柔嫩的脸颊。
平日里娇纵的相府千金如今正安安静静的卧睡着,柔和的月色下,她美得不可方物,纯洁又娇弱。
谢容景将那锦帕子塞到了云妩的锦被里头,希望以此能让那帕子再度沾染上云妩身上的幽香。
“小姐,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多亲近亲近小姐,我很快就走了,很快就走……”
谢容景自顾自的低沉着声音说着,他如今的身份是地位卑贱的奴隶,正用不堪的卑劣的心思觊觎着娇生惯养的相府千金。
这样强烈的身份反差,却让他产生更多的欣喜和快感。
但他又觉得自己是卑贱的,以至于盯着云妩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大着胆子在云妩的床榻边上坐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内,谢容景那张五官分明俊秀的一张脸带着难以克制的痴迷。
“我最喜欢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