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原本的术式虽然简陋,但可以看出制作之人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寻来合适的材料将其篆刻完毕,上面所镶嵌的几块玉石,都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想起这是殷双箐的爷爷赠予她的,九诏只将其内里稍稍做了改动,完善了了里面的回路,让它不仅可以稳固持有者的灵魂,还可以作为灵魂力量中转的媒介。 “你为了个不知道来历的小丫头还真是费劲,从你的私库里哪一件不比这破镜子强。”厉温在阎罗殿的仓库里翻找了一阵,将东西递给他:“给,你要的寒罗根。” “多谢。”炼制法器还差一样镇定的材料,九诏找到了厉温,他这里极寒的物品多。 原本他确实可以寻到更好的法器,只不过这些东西讲究的终究是一个缘分,铜镜已经在殷双箐身边有了短的时日,对她也有特殊的意义,总比新寻来的法器还要磨合的好。 至于玉佩,九诏谨慎地没有去动,那上面的微薄的气息本身就是在保护它的主人,况且就连他也无法看出这块有些斑驳的玉的来历。 “她的灵魂既然可以治你的伤,你何不直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九诏冷冷地打断了:“你现在行使着他的权力,我不希望这话再听见第二次。” 厉温双手摊开,示意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行吧,你心善,希望不要是悲剧重演。”二人是旧识,当初九诏来地府休养,也是他建议的。换做是旁人,他也懒得多嘴。 “我有分寸。”九诏说,然后离开了阎罗殿 在敲响殷双箐房门之前,阿槐还来找了他一趟,于是原本只带回了铜镜的九诏手里多了个像是刚刚超市购物完毕的袋子,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呆。 殷双箐愣了一下把人放进来,袋子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槐树给你的。”九诏言简意赅:“她比较担心你。” 打开之后里面是几套青色蓝色的衣裙和发簪——她原本最喜欢这个颜色的衣裳,而来了往生办事处工作之后,家里衣柜不是黑色长袍,就是白色长袍,唯一一件带颜色的还是幻化的。 看看周围的同事,也很少有人穿鲜亮的颜色,本来以为是工作规定。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们大多审美不统一,也不在乎自己穿什么,才随意糊弄了事。 殷双箐拿了根木簪随意挽起了长发,露出了瘦削的侧脸。终于不用披头散发像个鬼似的……哦差点忘了她现在是鬼来着,但是是有编制的鬼,精神面貌还是要打理一下的。 九诏自然地将铜镜递给了她,像是在给她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巴掌大的镜子一入手,倒映出了殷双箐永远定格的22岁模样,她许久没看见过自己的样子了,乍一看,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变浅了,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她突然觉得镜子里的人很陌生,尽管冲着镜子笑的时候,镜子里的她也在微笑。 九诏右手在铜镜上拂过,它漂浮起来,悬在殷双箐的掌中。 “用你的灵魂联结它,直到它回应你。”被炼制成法器的器物已经有了灵性,它们会认主并保护认定的主人。 这需要持有者较为强悍的灵魂联结和与该器物的羁绊,这也是九诏选择这枚铜镜的原因之一。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作为成年礼物,殷双箐获得了爷爷送的铜镜,当初只说是护心镜。让她随身携带。印象中,镜子没什么存在感,只是在出车祸之前,她感到没来由的心慌,但因为加班太晚,忽略了这件事,照常走每日经过的路口。 出事的时候铜镜还在她的身上,沾满了她的血。也许那是铜镜给自己的警告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铜镜发出了低低的嗡鸣声,然后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她的掌心之中,留下了浅红色的云纹印记。 “成功了?”殷双箐看了看自己手掌,又看了看九诏,获得了肯定的答复。 他本以为要花上一些时间,结果就只有短短几分钟,法器就认了主。除去羁绊比较深的原因以外,天赋的存在也是不可忽视的。 殷双箐好奇得捏了捏自己的手,没有任何的感觉,铜镜仿佛悄无声息消失了一般。在九诏的指导下,她又铜镜召了出来浮于掌心。如此反复几次逐渐掌控了窍门。 往后她可以通过保护灵魂中的那股力量不外泄,同时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可以有益于他人的伤势。 “你之前是不是受了伤?”殷双箐将力量撤掉,铜镜就躺在手心,她摩挲表面,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按你说的,我可以帮忙是不是?” 九诏算是救了她,投桃报李,她还是习惯了等价交换。但对方摇了摇头说:“不用,这几个简单的法诀我传与你,可以勤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