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捂着双腿蜷缩在地上,好似有无数的针在不停地扎着她的下肢,让她几乎无法忍受,伤口火辣辣的疼,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发出一丝声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呻吟。
宋枕年放下枪,走到她的身边,半蹲下来,整张脸依旧满含深情:“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但这是你逼我的。”
她的视线因剧痛而模糊不清,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伤口上。
“很疼吗?”宋枕年的手按在了子弹的伤口处,微微用力,那伤口的血汩汩流出,将地板染红。
她疼得身体抽搐,说不出话。
“只要你听话,我会找医生治好你的腿,但如果你还想分手,我就打断它们,让你这辈子只能依靠轮椅,哪也去不了,明白吗?”
“你……”她咬紧牙关,咒骂着:“畜牲。”
宋枕年轻笑一声,在她衣服上擦掉手上的血,站起来联系医生。
祁嫣浑浑噩噩,她因失血过多导致意识昏沉,印象中有医生赶来为她手术,取出腿上的子弹。
中途宋枕年好像又说了什么,大概是说结婚的事,不过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这辈子也别想和她结婚。
晚上,宋枕年在她的枕边睡下。
郊区的夜晚静谧宁静,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卧室,仿佛为整个房间披上了一层银纱。
祁嫣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今天取子弹的时候,因麻醉剂睡了一阵,这会儿没有困意,可不知怎么,眼皮越来越沉,竟闭目睡去。
恍惚间,有股刺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祁嫣小脸皱在一起,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床旁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戴着兜帽,脸上蒙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锐利的鹰眸。
祁嫣下意识朝宋枕年看去,后者呼吸平稳,显然睡得很沉。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十刃拧眉,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女孩儿的双腿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浸着血迹,在白皙的肌肤下格外刺目。
“没事。”祁嫣笑了笑。
她倒是没想到,十刃居然能这么快地赶过来。
祁嫣做了一个局。
在答应景让会和宋枕年分手的当天晚上,她就联系了十刃,告诉他,她受到了宋枕年的威胁,很有可能出事。
十刃先前承诺过,如果她受到伤害,他会过来杀死宋枕年,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杀手吗?
她明知道分手会刺激到宋枕年,却还是这么做了,只有这样他才会伤害她,十刃来救她的时候,她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她要利用这个机会,让这个世界结束。
景让在她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位置信息共享给十刃,以便十刃能迅速找到她。
他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不仅准时,而且很效率。
看着她狡黠的双眸,十刃喉结滚动:“受了伤还这样。”
“什么样?难不成我还哭吗?”她吸吸鼻子,打了个喷嚏,“这次还是上次的办法吗?”
“嗯。”十刃把瓶子拿出来。
“给我看看。”她从他手里拿过瓶子,凑到一边闻了闻,清醒时闻这个味道,果然更令人作呕。
她立刻把瓶子挪到一边,扭头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瓶口对准的方向,是宋枕年的方向。
宋枕年的睫毛颤了颤。
祁嫣瞥了眼宋枕年,把瓶子还给十刃:“我们走吧,”
十刃锐利的眸子盯着宋枕年,从手腕处甩出一柄折叠匕首:“我先杀了他。”
“还是别了。”她拦住他:“如果他死了,我会遭到通缉的,我该怎么跟警察解释?”
十刃听罢,不甘心地收刀,俯身抱起她,轻而易举地跃上窗户,她小小地惊呼一声,还是头一遭有人抱着她跳窗,感觉怪新奇的。
常年训练的十刃肌肉十分发达,抱着的时候格外有安全感。
身后,床上的宋枕年慢慢睁开了眼。
这次的对话,居然和之前一次意外的重合,他摸了摸身旁,没有摸到人,下意识看向窗口处。
他的女人,正搂着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与他四目相对。
宋枕年先是一惊,随后面色发青,原来之前在她家的那一次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听,她是真的在背着他偷人,他的直觉没有错!
即便被他发现,她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冲他挑衅一笑,甚至将脑袋靠在那个男人的脖颈上蹭了蹭。
背叛,是他厌恶至极绝对无法接受的背叛。
他二话不说掏出枪,子弹上膛, 对着她的眉心射去。
这么轻贱这段情感,她应该去死。
子弹飞速射出,夹杂着浓烈的火药味。
祁嫣明知道这颗子弹是冲着自己的,她还是推了十刃一下,大喊一声:“小心!”
十刃训练多年,对枪声极为熟悉,如果是他自己,他完全可以轻松躲过,可是他抱着祁嫣,行动受限,又是在窗口,他只能直接翻滚下去。
他紧紧护着怀里的女孩儿,落入院中,为了防止她的脑袋磕碰,他特意用手护着她的头。
可他却摸到了血。
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