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那医生骂了一句后直接把门关上。
他从业三十多年,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送进急诊室的病人抢救到一半居然要推出去?古往今来就没这样干的!
这个家属长得倒是好看,人咋这么缺德。
医生骂骂咧咧回到急救室,吩咐继续,无论病人情况如何,医生都会全力救治。
……
祁嫣醒过来,对着纯白的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随后偏头看到了将翌。
VIP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位,配备了沙发和休息床,常用家电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植物景观做装饰。
看到她醒过来,将翌投来目光,淡淡道:“你病了。”
“……废话。”她都晕倒了,可不就是病了么,“医生怎么说?”
将翌注视着她,“做了血常规,查出来你是血癌,也就是白血病。”
她倏地一笑:“这不挺好,给你省事了。”
女孩儿唇部毫无血色,露出来笑容虚弱极了。
将翌压住心底的不适感,“你死不了,这个病不是绝症,我有大把的钱能救你。”
“救我?”她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不是一直要杀死我吗?在副本里的时候,你杀我好几次了。”
将翌眸色冷淡,却又平静理智,一如他的声音平稳:“你的命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做由不得你。”
“好啊,那随便你。”祁嫣扯了扯被子,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她感受到男人靠近,随手扯了一下被子,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妥帖地将她捂严实。
房门开启,关闭。
D77:【大人,目标离开了。】
祁嫣这才睁开眼睛:看来我猜的没错,终弃的情感影响到他了。
有时候,习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人,情感也是一样,更何况这是双魂一体的情感。
终弃的感情在将翌心底扎了根,就算连根拔起,根部留下的痕迹依旧存在,所以将翌会下意识照顾她,这点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那杯温水便是最好的证明。
祁嫣忽然觉得死胡同里多出来一条路,虽然是窄小的通道,但好歹也能试着钻一钻。
如果她健康,将翌说不准真的可以狠下心杀死她。
但如果她生病,以退为进,安排D77改变身体,伪造假象,在她面临生死危机时,他的态度便会不一样。
她又赌对了,即便终弃已经消失,那种惯性使然的情感依旧留在了将翌的身体里。
虽然这种感情远不如终弃那般浓烈,却足够让将翌心神不宁,被她的一举一动牵着走。
接下来,就是她的主场了。
之后的一个月,祁嫣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规律地吃药、记录、化疗。
化疗会产生大量脱发,几乎会掉一半,为了不让病人焦虑,对生活产生负担,医生会建议病人将头发剃光,积极配合治疗。
对此,祁嫣的态度是:剃不了一点。
她本来就没病,所有病症数据都是D77伪造出来的,药物产生的脱发情况在她这里根本不会出现,所以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医生的建议。
一个月治疗下来,医生惊奇地发现她的头发根本不会受到药物影响,依旧乌黑柔顺,根根牢固,这在医学史上堪称罕见。
隔壁皮肤科的医生连忙赶过来查看情况,其实在医院里,脱发病人都是属于皮肤科的,老医生在这行业里混了几十年,头一回见到化疗不脱发的活例子。
也不是说没有这个情况,而是太少见了,至少在这家医院里没遇到过。
正当老医生摩拳擦掌激动地敲门时,里面好像传来奇怪的对话,女人的声音虚弱中透着兴奋。
“以前没发现这么滑,为什么看起来黏黏的,却不粘呢?”
“其实有点凉,可以多给我一根吗?”
上了年纪的老医生在病房门口沉默了,光天化日之下,年轻人都在病房里干什么啊!
病房内。
祁嫣靠坐在床头,手心里把玩着一条黑液,将翌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手机浏览新闻,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他的手指修长,骨形漂亮,其中的食指化作粘稠的黑液,无限延长,如抻开的橡皮泥,另一端握在祁嫣手中。
她时不时捏着,观察他的表情。
后者神色冷漠,毫无变化,仿佛没有知觉似的。
祁嫣抓着那段黑液晃了晃,有种摇绳子的既视感,“再给一根。”
将翌抬眸,灰白的瞳孔闪过不悦。
她捂着额头,声音轻地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一般,“好像又复烧了,也没有力气,头好晕。”
将翌皱紧眉头,难掩担忧之色,起身靠近床头,一把拉过她的脖子,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
这是她教他的办法,头部皮下脂肪少,血液循环丰富,可以最快的对比温度,比手部准确得多。
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将翌垂眸,女孩儿的睫毛很长,如羽扇般轻轻扇动着,他起身离开,“少装。”
嘴上怨责,右手的中指却化开一条乌黑液体,顺着床边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