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抬起了手臂,直奔北堂殊眉心。
北堂殊眼神冷了下来,他下意识认为她手里还藏着另一把刀,一手掐住她的手臂挡住了她的进攻,另一只手下意识将方才夺来的刀捅了出去。
噗嗤。
锋刃扎入血肉。
北堂殊于心不忍,只是刺入了她的腹部,可他万万没想到她手里拿的根本不是刀,而是迷药。
哪怕拦住了她的手臂,迷药的粉末依旧洒在他的面庞上,随着呼吸卷入肺腑。
萧听延看见她的动作,不再犹豫,立刻下令:“杀!”
“杀——”
黑夜中的皇城,顷刻间被鲜血浸染,兵刃相接,势若奔雷。
先攻内,后攘外。
萧字旗帜在苍穹飘扬,明亮的铠甲在火光的照映下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尘烟四起,声浪震天。
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气,长矛利剑折断四处,双方不死不休,直至天明。
……
这是一场结局已定的仗。
失去北堂殊的大晋军群龙无首,没有合适的将领可以指挥,哪怕有几位大将在,他们也不是萧听延的敌手。
因为萧听延对他们了如指掌,曾几何时,这些人中有几个是他的部下。
更有甚者,见大势已去,不战而降。
稍微聪明些的,直接加入萧听延的麾下,共战城外来军。
这大晋,也是时候易主了。
行宫内。
直到现在D77依旧不理解祁嫣的做法。
D77:【大人,为什么要迷晕目标?我们快些动手快些离开吧,时间不多了。】
“不急。”
祁嫣整理着着装,背上箭囊。
成王败寇,如今北堂殊被押入隗国大狱,萧听延负责战后诸事。
王宫那边,有姜慧娴怂恿其余妃子共同合作,每天都会将宫内的宫人送出去一些,再接进去一些萧听延的人。
不动声色地将王宫中人大换血,只待萧听延一声令下。
如今尘埃落定,没有王权的威胁,祁嫣大大方方走入地牢。
彼时她是阶下囚,困在牢里期盼得见光明,而现在她站在外面。
从最开始她就没想过用匕首杀死北堂殊,因为那样太便宜他了。
地牢昏暗。
这里长久不扣押犯人,倒也显得干净,并无杂味。
祁嫣走到最深处那间牢房,看见了北堂殊。
他依旧是那件红色长袍,四肢被铁索锁住,四条锁链分别扣在墙的四角,将他固定在中间。
那身鲜艳的红衣在牢房中有股别样的妖艳恣意。
他听见动静,抬眼看见了他,唇角勾起笑容:“居然,让你赢了。”
祁嫣摇摇头,哪怕在这般环境之下,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可见真是一个疯子。
不过,她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不爽。
“准确来说,是我和萧将军共赢。”她语调轻柔,又十分做作:“哦不,不应该叫将军了,要称呼陛下。”
她被北堂殊困了那么久,从始至终没称呼他一句陛下,而现在她将这词说出来,无疑是拿把刀往北堂殊心窝里扎。
“你!”北堂殊眸色震动,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听不见?我说,是我和陛下共赢了。”她笑容越来越大,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抬臂,拉弦,瞄准。
那闪着寒芒的箭锋对准北堂殊。
他竟不知,她在什么时候和萧听延勾搭到一起了。
他原本以为她会慢慢接受他,没想到到最后,她不仅要逃离,还要千方百计的弄死他。
他可以对她好的,他甚至可以拱手让山河,只不过他们的开始是错的,为什么她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北堂殊自嘲一笑,苦涩而痛苦,他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为什么?”
“因为你残暴无道,虐杀无辜百姓。”
她素手一松,箭矢迅猛飞出,精准地扎入了北堂殊的腹部。
北堂殊皱紧眉头,咬牙强忍。
她搭上第二支箭。
“因为你灭我家国,杀我父母。”
她再次射出一箭,扎在了北堂殊的胸膛。
“因为你轻贱人命,欺我,辱我。”
又是一支穿透心脏的利箭。
北堂殊嘴角溢出鲜血。
他目光有些涣散,她的身姿隔着牢狱的栏杆在他的瞳孔中开始重影。
但他试图努力去看清她,可是失败了。
心口的疼痛席卷全身,他连呼吸都吃力,濒死的感觉出现,他第一次心中生出惊慌感。
这种感觉和他当年被困在盐缸里的感觉一样,生死不由己。
最后一句话,从她口中轻飘飘地说出——
“北堂殊,你这样的人,不配被爱的。”
最后一箭,扎入了北堂殊的眉心。
箭矢直直扎入脑颅。
北堂殊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消失。
他心中懊悔。
后悔没有拉着她一起死。
北堂殊彻底断气,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那向来蛊惑人心的俊美面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