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于他而言,祁嫣就是一只受他胁迫的宠物。
到了大晋,等同于面对新的危机,祁嫣没忘记北堂殊说过的话,回到大晋之后,他会对她用上百般酷刑,逼问她玉玺的下落。
如果她想活下去,就绝不能说玉玺的位置。
又或者说,必须要等到北堂殊不舍得杀她的时候,她才能告诉他答案。
前者只是需要忍受皮肉之苦,但后者需要精心谋算,绝非一两日的事。
她放下车帘,动作缓慢地向他凑去,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抗拒,最后在他的榻边跪坐着。
北堂殊抬起她的下巴。
女子的容颜堪称世间绝色,妩媚动人,她身上的气质难以言说,每一缕呼吸都是魅惑的。
她虽沉默,眼里却冷漠平淡,显然,她依旧不服他,说不准现在心里还想着杀他复仇。
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只要你若现在求孤,孤便让你过几天好日子。”
她嘴角扬起,冷笑一声,“用不着。”
“好。”
她既然有这般铁骨,他就成全她。
如今已是深冬,大晋王宫的雪被仆人清扫得很干净,房檐上堆积的雪随着寒风吹过簌簌飘落。
祁嫣被扔在了地下水牢里。
这个季节的水牢是最折磨人的,一方面是寒冷会让水牢的水更加刺骨,另一方面是地下比地上又稍微暖一些,导致其中的水并不会结冰。
如此一来,整个水牢都是极潮极阴的,那种冷比传统意义上的冷还要湿,寒风如绵密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入血肉,钉在骨头里。
水池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罩着一架巨大的铁笼子,祁嫣便被关在那里。
她前后左右全是潮冷的水,冻得她关节又酸又疼。
她不停地搓着胳膊和腿,以此试图缓解骨缝里的疼痛。
但这并不管用,很快,她的四肢快要冻僵了,好在D77能帮她修复冻伤,不至于让她被这水牢地下的冷气折磨得千疮百孔。
过了三个时辰,水牢里走进来一个女子,祁嫣认识她,她是青鸾。
青鸾披着厚实的斗篷,来到牢笼前,“陛下派我来问你,可想好自己要受什么刑罚了吗?”
“怎么,我还可以选择?”祁嫣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
“可以。”青鸾拿出一个书简,透过铁栏杆中间的缝隙扔了进去。
书简摔在地上散开,露出里面的内容。
祁嫣随意一瞥,便清楚看见上面刻的字。
第三十二,鱼儿摆,将罪人的脑袋和上半身埋入土中,双腿留在外面,可以看着罪人因无法呼吸双腿挣扎逐渐死亡,其腿扑腾如鱼尾,故名鱼儿摆。
第三十三,糖葫芦,将罪人衣裳尽数脱光,再以绳绑之,埋入雪中,两个时辰后泼上凉水,再以糖浆封住双眼嘴巴,只待一夜过去,成为冰人葫芦。
第三十四,闭合睡莲,将罪人肚子剖开,再用鱼线将其脏腑尽数捆绑,如闭合的莲花一般,随后缝合伤口,喂食喂水,只待罪人因腹中脏器憋闷至死。
……
其中的刑罚五花八门,各式各样都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用不上的。
祁嫣随意翻动了两下,玉手将书简重新扎好,原封不动扔了出去。
“告诉北堂殊,他随便。”
无论如何,她不会告诉他玉玺的下落。
青鸾沉默地捡起书简,她本欲直接离开,走出两步却折返回来,面无表情地提醒:“你是第一个在刺杀陛下之后还能活下来的人,但这些刑罚不是你能受得住的。”
“什么意思?”
“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自杀的路。”
青鸾突然开口,倒是令祁嫣有些惊讶,只不过祁嫣不可能自杀的,她一定要活着,不仅如此,还要想办法尽快杀死北堂殊。
不过她知道,青鸾是不忍看她被这些酷刑折磨才给出建议,实际上是帮她摆脱痛苦。
“谢谢。”她真诚地道谢,“但是我不需要。”
青鸾不再说话,想着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恐怕不知道那些刑罚多么得泯灭人性,估计吃过一次苦就会退缩了。
次日,祁嫣被带到刑场。
大晋的刑场堪称华丽,多年前曾有多位进谏的老臣在此受刑,广场上的地面透着暗红色,早已渗透在石缝中。
巨大的广场上摆满了比人高出许多的木桩,以10×10规律排列着,木桩上挂着锁链,血迹斑斑,连雨水也冲刷不掉。
广场的正前方,是祭台。
原本这里是祭祀之地,大晋君王携众臣祭天祈愿,自北堂殊登基之后,这里改造成刑场,原本的高台摆上桌椅,成了最佳观赏点。
祁嫣被士兵押到最前方。
其实她心里是紧张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北堂殊坐在上好的黄花梨木交椅上,一袭红袍,外面罩着纯黑色的大氅,又欲又邪,在皑皑白雪中格外惹眼。
那俊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庞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行刑官拿着一节响鞭,高声喊道:“隗国公主,以下犯上,知情不报,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