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敛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你该不会突然心软吧?”
“不是。”祁嫣目光平静,“让他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江楚霄此时正陷入新婚春宵的幻想中,他的脸上洋溢着舒爽的表情,让他在这个美梦里无声无息的死去,简直是对他的奖赏。
在他同意全爷为日军让路的那一刻,他就不配死得这么舒坦。
祁嫣转身去仓库寻来麻绳,云雾敛立刻心领神会,二人一同把江楚霄手脚如捆猪一般绑起来。
“把他的嘴塞上。”祁嫣拿起铜盆,顺手把抹布递给云雾敛。
云雾敛接过抹布,毫不客气地堵进江楚霄的嘴里,明明塞进去了还使劲往里面怼着,恨不得把抹布怼进人家嗓子眼里。
祁嫣看得喉咙发痒,“差不多行了。”
“我已经很控制了。”云雾敛放开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祁嫣端着铜盆,将熏香熄灭,剩余的水泼在了江楚霄的脸上。
他的头发被尽数打湿,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他从幻境中逐渐走出来,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打量着云雾敛,随后目光微移,放在了祁嫣身上。
他想说话,却突然发现塞在嘴里的抹布。
“唔!唔——”
江楚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由起初的迷茫到现在的愤怒,额头布满青筋,目眦欲裂。
“司令,别激动。”祁嫣安抚他的情绪,“大好日子,动怒不好。”
“唔!唔!唔唔唔——”
不用想都知道江楚霄愤怒至极地想骂她们,可他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她们摆弄,毫无抵抗的能力。
“江楚霄,我让你死的清楚一点,所以不妨告诉你。”祁嫣半蹲下来,与倒在床上的江楚霄平视,露出绝美的蛊惑笑容,“我从未与你睡过。”
江楚霄先是疑惑,接着瞪大眼睛。
她继续说着:“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幻想,每一次,每一夜,包括刚才,都是你自己的幻想,你离不开我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致幻香里有鸦片的成分。”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杀你了,是你把我迎娶进府,是你给了我机会。”
江楚霄嗓子里溢出嘶吼,他似乎在质问为什么。
“你自己清楚。”他的罪行无需解释,她也懒得解释。
云雾敛笑嘻嘻地举起枪,“现在可以了吧,能让他死得明白是咱俩的善良。”
漆黑的枪口终于让江楚霄认清现实,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恐惧地摇头,向她们恳求着。
云雾敛啧了一声:“好丑,得亏没跟他上床,不然这都是工伤。”
祁嫣忍俊不禁,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沉沉叹气,满目惋惜。
在江楚霄痛苦的呜咽哀求中,云雾敛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
一声急促的枪响声闷闷响起,江楚霄的额头被打穿一个窟窿,他横死在床上,口腔被抹布撑得极大,眼底还带着泪光。
“呼,很简单嘛,其实你当初得到致幻药的那一刻就应该把他杀了的。”云雾敛笑呵呵地把消音器取下来。
祁嫣苦笑,她是想等北伐军的。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会因为许多牵挂而耽误任务的进度,她始终认为,一个世界不是消灭一个目标就可以轻易结束的。
她私心里想着,如果能等到北伐军,江策就不会被自己人背刺,她可以等他回来,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只可惜,她好像与团圆无缘。
“走吧。”
任务结束,自然是要回去的。
D77开心地说:【大人,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我们进行最快的世界。】
祁嫣:是啊,最快的,最匆忙的。
临走之前,祁嫣想帮助赵扶玉安定下来,这里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她想处理一下。
云雾敛不理解,“你管这么多干嘛?目标死了就好了呀。”
不过她想了想,又很快认同下来:“可能是我们审判目标的思维不同,你和池予白一样,他也会经常困在一个世界里走不出来。”
每个人的情感不一样,对事物的理解就不一样。
云雾敛自小流浪,从垃圾桶里捡吃的,她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怎么没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被抛弃。
没人教育她怎么做人,但她知道只要会笑,就会有人可怜她。
所以她经常笑,甜美可爱,讨人喜欢,这样可以多口饭吃。
当她终于等到有人愿意收养她的时候,她却因为常年流浪吃垃圾得了严重的感染,收养她的夫妻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放弃她。
她死在了一个秋夜,尸体埋在山脚厚厚的落叶中,随着落叶一同腐朽。
所以她特别想好好活着,只要能让她当个人,让她干什么都行,她不会把情感放在多余的人身上。
她的愿望一直很简单,穿好看的裙子,有一口饱饭吃,这是她活着的时候从未享受到的,死后进入审判局,是她认为最幸运的事。
“那我先走啦,我去下一个世界了。”云雾敛主动抱了抱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