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伸文松开手,把染血的瓜子扔到一边;“说。”
她看着他,双目赤红,面色有些狰狞:“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妈!”
“贱人!”潘伸文反手甩了她一个耳光。
祁嫣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她笑得很开心,地下室里回荡着她近乎疯癫的笑声。
楼上传来铁门的开合声。
陆晏走入地下室,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哥。”潘伸文立刻打了招呼,把木椅子递过去:“你坐。”
陆晏深邃的目光直直看着十字架上狼狈的女人,他一脚把木椅子踹到一边,椅子腿刮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祁嫣视线中出现男人精致的皮鞋,在往上是笔挺的西装裤,男人的身段极长,她一点点抬起头,刚看到男人的黑衬衫时,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他的手切切实实地在用劲儿,掌握着极好的力度,祁嫣能感觉到呼吸越来越稀薄。
“你说实话,我让你活着。”
陆晏的声音低哑深沉,在她生命的天平上加着砝码。
祁嫣哑着嗓子,几乎是用从胸腔里单薄的空气中挤出来的声音说:“我,我不知道……”
陆晏冷漠地注视着他,手掌越发用力。
她的眼珠因窒息而微微凸起,在苍白的脸上的尤为可怖。
今天就算她死在这里,她也不是警察。
或许是看出她眼中的坚决,陆晏忽而松开手,大量的氧气争前恐后的吸入肺中,祁嫣大口喘息着,嗓底发出拉风箱一般的鸣音。
陆晏的手转而抚摸上她的脸颊,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不承认没关系。”
陆晏拿出对讲机,按着按钮说:“带进来。”
“进去!”地下室上方,有人大喝。
祁嫣愣了片刻,看向铁门,李兴文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进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晏,“你们干什么?”
潘伸文端着瓜子磕着,瓜子壳被他细致地放在桌上聚拢起一小堆,他笑着说:“当然是让你和你的前男友团聚一下咯。”
李兴文被打得满脸乌青,耳朵甚至因为撕裂而流着血,他胳膊被束在背后,踉踉跄跄被人押着走,看见祁嫣的时候着急地朝她跑。
可他刚跑两步,陆晏抄起那把椅子,将椅子拎了起来,砸向了李兴文。
“不要!”祁嫣大声阻止着,可是她的阻止并没有用。
李兴文被木椅子砸倒在地,疼得打滚。
祁嫣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场面,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被审讯时她没哭,被拷打时她没哭,但是她看见李兴文被打成了这副模样,她控制不住心底的难过。
她狼狈地恳求着:“放开他,陆晏,求求你,放了他吧。”
李兴文脑袋被砸出了血,浓稠的血液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磕磕巴巴地说:“不用,不用求他们……”
潘伸文挑眉:“一个暴发户,这么有骨气吗?”
陆晏蹲下来,他抓起李兴文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对着祁嫣,他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你是警察,还是她是警察?”
李兴文被血液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祁嫣,她没比他强多少,甚至满身是伤。
他咳出一口血,喘着气说:“我们都不是。”
“都不是?”陆晏抓着他的头发使劲按在地上一磕,李兴文的脑袋砸到水泥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陆晏再问:“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再问你,你是警察,还是她是警察?”
李兴文看向祁嫣。
鲜血将他大半个脸颊染红,浸到他的嘴边。
“我们,都不是。”
他不能认,此刻哪怕是二选一他都不能认,一旦认了一个,另一个肯定也逃脱不了干系。
王副局说了,要配合她,帮助她,他不能认,说什么都不能认。
陆晏松开手,潘伸文立刻递上去纸巾。
“哥,没事了吧?”潘伸文踢了一脚李兴文,“这关是不是过了?”
陆晏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眼底晦涩不明。
这是一场他们亲自布置的局,那位名叫邓玲的女孩是摩河的自己人,混在宾客里,当时出声附和邓玲的那个人,也是摩河的手下。
他早就调查过祁嫣的全部,履历十分干净,没有和警局有一丝牵扯甚至她的人生十分糟糕。
虽然她是艺术学校毕业,但她从未好好学习,仗着美貌混迹在男人堆里,靠男人包养活着,后来染上毒瘾,和现在的暴发户男朋友一起买毒品。
但这些调查还不够,安全局那些人他太了解了,一旦想要坐实一个身份,每一个细节都会安排得没有纰漏。
他知道摩河里有警察的卧底,就因为安全局的手段太深了,才让他一直没办法从个人背景调查中找到错处。
这么多年,他只知道警察的卧底代号叫晨曦,可是晨曦是谁,在第几区,什么职位,他全然不知。
他想用这个女人,她有得天独厚的外貌条件,染着毒瘾方便掌控,把贪钱写在脸上,更何况她的性格也合他的心意,这么多年,他就碰到这么一个让他有些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