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没有继续坐在角落,反而走到中央,对着监控挥了挥手。
如果应瑾是看监控的话,那么他应该会看到她的动作。
根据之前石鹤云接电话下跪的情形,这个监控应瑾应该经常会看。
她双手背在身后,仰视着监控,眨了眨眼,伸出一只胳膊晃了两下,再举起另一个胳膊,做出投降的姿势。
监控没有声音,仓库外也没动静,她就重复着挥手的动作。
她得自救,如果应瑾不理她,她就继续这么做,她必须要再跟他见面,就算再害怕,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些机会。
……
书房。
阿拉斯加州位于北美大陆,最有名气的冰川和北极光就在此处,而中式的文化,在这里基本看不到。
但应瑾喜欢,他不喜欢欧式的布局,那些过分华丽和夸张的装饰让他觉得累赘,所以他亲自设计,将常用的书房、议事厅、卧室都布置得古色古香,颇有韵味。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书法字画,有些是合作者送来的古代名画,有些是高级些的仿品,其中夹杂着几幅他的作品。
署名——序之。
书房桌案盖着印了暗纹的深色桌布,又搭上一条浅色锦帛盖着,上面压着一盏莲花琉璃香炉,做工细腻精湛,花纹清晰圆润,此刻正有沉香徐徐而升。
而在桌案的另一端,房间的对面,供着一尊佛像,佛陀面容慈祥,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明明面容含笑,却令人肃然起敬。
应瑾执着毛笔,垂头在宣纸上写上横撇竖捺,墨水在宣纸上晕开,映在他的镜片上,瞳孔中。
心平气和地写完一页纸后,他抬头看向监视器。
女孩儿挥手挥累了,此刻盘腿坐在地上,一会发发呆,一会抬头看着监控,时不时还招招手。
她倒是坚持。
可是他已经说过了,他不会放她离开,她也不必这样争取离开的机会。
……
祁嫣的确累了。
但她始终相信机会是争取来的,她得活着,她必须要活着,她还年轻,不想死。
仓库的门被打开了,外面已入了夜,凉风卷入仓库内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你还挺有本事。”石鹤云双手环胸站在仓库门口,“瑾爷要见你。”
“真的?”她高兴地看过去。
石鹤云嗤笑一声:“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都以为瑾爷是好脾气,想攀高枝,硬往上凑,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祁嫣不管他说什么,小跑过去:“带路吧。”
石鹤云啧了一声,走在前面引路。
和早上去过的议事厅不同,现在去的似乎是应瑾的私人区域,这里的戒备更加森严,不仅有无数站岗的守卫,还有高科技仪器巡查。
来到别墅大门前,执枪守卫对着石鹤云行礼,随后拿出扫描仪,检测石鹤云身上的东西。
他需要把每一样物品都拿出来配合检查,连钥匙也不放过。
连应瑾最常用的石鹤云都这般严格对待,更别提祁嫣了。
他们甚至去检查了她的头发,防止里面藏了东西,身上每一处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扫描,更过分的是,在她的内衣扣子引得扫描仪发出异响时,他们甚至直接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索。
她吓得后退,却被石鹤云一把按住:“不想死就别动,你的躲避行为会被默认成心虚和反抗,他们会直接枪毙你。”
或许有石鹤云这个熟人在,守卫包容了祁嫣的躲避动作,在确认她的内衣没有异常后,准许放行。
祁嫣脑子都懵了。
杀不了,根本杀不了,什么工具都无法带在身上。
怪不得云雾敛放弃,这种高标准高严格的检查,除非祁嫣厉害到可以从应瑾手里夺枪,否则根本不可能藏一支凶器。
她该怎么办……
石鹤云将她到一楼的书房,待她进去之后站在门口听候吩咐。
祁嫣走进书房,应瑾正拿着毛笔练书法,即便她进来的动静不小,也没打扰到他,他似乎并没有抬头打招呼的意思。
她打量着房间四周,墙上的字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中一幅画着山水画,笔墨用色颇有《千里江山图》的感觉,山川树林皆铺着雅致清透的蓝色,作画者在山脚下画了一个村落,为连绵不绝的山峰平添许多生机。
“这个好看,感觉是可以传承千年的好作品。”她指着这幅画,纤细净白的手指挪到印章处的名字,故作疑惑:“序之,这个名字好听,是哪个朝代的?”
应瑾抬起头,目光看向那幅画作:“只是闲暇时的模仿练笔之作。”
她惊讶地问:“序之是你?”
兴许是太久没人喊过这个名字,应瑾有些微怔,随后点了点头。
祁嫣轻声念了一遍:“应序之。”
她的声音很小很细微,偏偏他听得很清楚。
应瑾镜片下狭长深邃的眼眸沉了沉。
祁嫣没有再对房间中的字画多加评论,她不说,应瑾也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他放下毛笔,转了转手腕,抬眸睨了她一眼:“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