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直到这个时候才来打招呼。”
“不会,”阿忒塔娜边走边说道,“对我们来说,时间只是一个填不满的刻度。”
两位神明并肩走过黑色的山谷道,像两位时隔久远未见的旧友,氛围中充满了时光的味道。
阿忒塔娜侧身看了乌尔斯一眼,感慨道:“数百年过去,你好像完全没变。”
“怎么会,”这位放逐魔神摊了摊手,打趣地笑了笑,“我已经不是二级神了,还被机工的人摆了一道,现在看见人类的勇者都得绕着走了。”
阿忒塔娜微微低头,明白他听懂了却刻意回避,也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来到山谷最深处的母神大帐,两人离门口还颇有些距离,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杂——鱼,臭杂——鱼——”
“盒盒盒盒盒盒……”
两位神:“……”
阿忒塔娜脸色僵了僵,洛芙礼这是?
她回过头,对上乌尔斯同样有些僵硬的视线,笑了笑说道:“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我们去别的帐篷吧。”
“好。”乌尔斯没什么顾虑的笑了笑。
稍微想想就知道,另一個在里面的人是谁。
他爱好可真广……
来到阿虎莉莉的帐篷,阿忒塔娜让乌尔斯在门口稍等,自己先掀开帐帘进去。
“莉莉,你在……吗。”
刚走出两步,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莉莉你……
听到声音,阿虎莉莉猛的一个激灵,连忙放开捂住的袜子,从地上的靴子前起身,满脸委屈又无措地别过手去。
“嗷嗷……”
阿忒塔娜轻轻叹了口气。
“莉莉,不用对此感到自责,这是刻在我们身体里的天性,改天我会教你一些方法的,现在就不打扰你了。”
用包容的口吻退出去,阿忒塔娜面对乌尔斯,只好摇摇头表示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乌尔斯笑了笑,“不过我很好奇,难道里面的状况也是因为那个人吗?”
“我想应该是的……某种程度上,那剩下那个帐篷就更不需要确认了。”
“不,还是去吧,”乌尔斯笑出了声音,“漫长的时光里,这种有意思的事情可不多见。”
阿忒塔娜叹了口气,“既然你坚持。”
来到剩下那一边的帐篷,乌尔斯仍保持距离待在外面,阿忒塔娜上前靠近了门口。
“薇弥尔,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走进去张望了一眼,看见薇弥尔正独自蹲在角落里,对着地毯不断画着圈圈。
阿忒塔娜:“?”
很快她就听到了对方的碎碎细语——
“为什么亲完还是被电……”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嘿嘿嘿……”
阿忒塔娜:“……”
这是经历了什么啊。
带着满脸无奈走出帐篷,面对乌尔斯的眼神,阿忒塔娜不需要开口也传达出了意思。
“那他可真是把你这里搅得不得安宁啊,”乌尔斯笑了笑,“也许正因为寿命短暂,所以人类才总是追寻欲望吧。”
而神追逐永恒的理想。
数百年前的对话浮上阿忒塔娜心头,如今兽人族已经迎来了崭新的开始,眼前这位司责放逐的魔神,距离那份空洞的理想又近了多少呢?
“跟我来吧,也许有个地方更适合叙旧。”
阿忒塔娜说完,触发神力,打开一个由兽骨和毛皮组成的迁移门,两人先后踏入,来到了恸哭山谷的峰顶。
面对远处平原上的夕阳,乌尔斯看着那片未受战争摧残的和煦大地,在落日的余晖下映照得一片橙红。地上的野草们奋力吸着黑夜前最后一丝光芒,好在逐渐变冷的天气里,度过一个茁壮不挠的冬天。
当他凝着这份景色出神,阿忒塔娜已经摆好酒杯,用兽人酿的最久的酒招待这位朋友。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等两位神明聊了一阵,夕阳彻底沉入地底,夜空中也挂起了皓月。
“你接下来,是打算去收回散落的魔神之力吧。”阿忒塔娜说道。
“是,”乌尔斯不假思索回应,“你族人身上的那部分我已经悄无声息收回来了,至于机工神教——他们会后悔惹到我的。”
身为高位魔神本尊,他能清晰感应到自己的力量散落何处,那些怀揣着零散神力的机工信徒们,将逃无可逃。
“别忘了你答应帮忙的条件,”阿忒塔娜提醒道,“恸哭山谷所有兽人族成年后二十年的力量供给,你应该清楚无论结局,与魔神交易都必须遵守契约。”
乌尔斯了然地点了点头,“啊,我会的,虽然没帮上多少忙,但这是我应得的嘛。”
听他这样的语气,阿忒塔娜皱起眉头,这种一到说谎就自负的熟悉感,他该不会又……
只剩最后一口酒了,乌尔斯晃了晃酒杯,起身站了起来。
“来吧,天色也不早了,你也不能一直被我拖在这里吧,”乌尔斯谦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