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陪?又怎会关心湄娘子身世,甚至一心要替她家申冤?焰火案都过去多少年了,聪明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他难道是吃饱了撑的,非得找来虱子往自个儿身上爬?” 葛庸哼声,“妇人之见!你莫不是忘了贺五郎的案子?广陵郡王要查,可能只是他想查而已?” 陈氏撇嘴巴。 她自认了解男人。 “说破天去,还不是为了身下二两肉……” 葛庸沉下脸看她,“你往后说话小心点!在那些夫人太太面前如此,在郡王妃面前,尤其要管住嘴巴。我怀疑,这桩案子另有隐情,一个弄不好,本官项上乌纱就是不保。少做多看,钻营也要有道,不要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知道了,知道了……” ·· 入夜,退了些凉。 辛夷睡下来时,杏圆要把南窗关上,被她阻止。 “天水阁守卫重重,不用担心。夜里燥热,我再透透气,一会儿唤你来关。” 杏圆勉为其难地退下去了。 幽凉的风,从窗户透进来,辛夷长长吐口气,并没有继续入睡,而是撑着身子坐起来,熄了灯坐在窗边的软椅上,纳凉等待…… 半夜里,纱帘子发出轻微的响动。 一个欣长的人影出现在窗外。 停留片刻,一跃而入。 嗤!室内响起低低的笑声,那个人影登时僵住。 回头,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眼,好像揉入了天河的月光,格外晶亮。 “别看了,关上窗子,坐下说话。” 傅九衢缓缓直起身来,撩袍坐下。 “不错,辛大夫料事如神。” 辛夷笑道:“膜拜吧。” 傅九衢侧身前倾,凝视着她,“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偷丨情的感觉了?” 辛夷拉下脸:“说正事。” 傅九衢眼梢微抬,似笑非笑地扫过她的脸,手指慢慢落在她面前的茶盏上,端过来,轻饮一口。 “陈氏找你,说了些什么?” 辛夷不满地摇头,“还以为能钓到一条大鱼,原来是个小虾米。浪费时间!” 她将陈氏的试探告诉傅九衢,又若有所指地笑问: “话又说回来,你到底和郁湄发展到哪一步了,怎么会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以为你要纳她为妾?” 傅九衢:“半步都没有。这个府里有不少葛庸安排的心腹,你我夫妻不睦,他们自会得到消息,产生联想。” 他顿了顿,又眯起眸子看向辛夷。 “不然,我也犯不着见自家娘子,还要暗夜翻窗了。” 辛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那头有消息了吗?魑魅魍魉出现了几只?” 傅九衢略微停顿一下。 “郁渡回了扬州。” ·· 辛夷有好几天没去药铺。 凌晨时分,扬州城下起了小雨,天亮时,暑气退了不少,她吃过早饭,带着杏圆和桃玉两个丫头,慢慢悠悠地绕到文津桥。 马车驶入药铺小院,良人就迎了上来。 “娘子,我正要差人去府里找你……” 辛夷隔着帷帽的轻纱看她,“怎么了?” 良人伸手扶住她,从车踏上慢慢下来,望一眼药堂的方向,轻声道:“有位公子,说是汴京来的故人,指名道姓要找娘子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