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什么,可阿依玛眼睛不好,就得费老大的劲了。赵玉卿一想到此,眼圈都红了,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她眼睛不便,怎可去做这些粗活,采荷近水,那多危险啦。” 傅九衢看到他娘这般模样,朝孙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退下去。 然后,漫不经心地往椅子上一坐。 “母亲放心,是儿子陪她一起采摘的。” 赵玉卿叹气:“你们有孝心就好,往后不用为我做这些,我在府里要吃什么没有呀,何苦劳动你们……” “阿依玛说,不一样。这是她的心意。” 傅九衢说完,见赵玉卿皱眉,清了清嗓子。 “那我回头说说她,别叫我娘再操心……” “呸呸呸。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恁生误会么?她还以为我不喜欢呢。” 赵玉卿瞪他一眼,将自己多年来观察总结的婆媳关系经验搬出来,唠唠叨叨地教训了傅九衢一通。 等说到最后,看傅九衢唇角若有似无地往上抬,好似在拼命地隐忍笑意,这才反应过来,儿子是在戏弄自己。 “你这浑小子!” 赵玉卿哭笑不得。 可仔细一想,儿子上一次跟她这样玩笑和亲近,还是在孩童的时候。 赵玉卿突生感慨,和他探讨大婚之事。 “等来了圣旨,婚事就该操办起来了。” 傅九衢点头。 “依为娘的意思,婚礼宜早不宜迟,礼数方面可以会因为仓促有所短缺,但我们尽可以在旁的方面补上,多几抬聘礼,再搜罗些奇珍异宝送过去,肯定要全了阿依玛的脸面……” 傅九衢再点头。 无论赵玉卿说什么,傅九衢都不反对。 只要能娶到辛夷,别的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直到赵玉卿说,“等会儿我便去司天监问问,让监正尽量给我们看一个吉日,最好在八月,最迟别过九月……我都迫不及待想抱孙子了。” “母亲不用去问了。日子我都选好了。”傅九衢突然开口。 赵玉卿被他说得愣住,“你看好的?什么时候?” 傅九衢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我拿着生辰八字找大相国寺的方丈批的日子,八月初十,赶在中秋节前办了大礼,恰可一家团圆。” 赵玉卿露出几分讶然。 “会不会太赶了?大理那边,能愿意吗?” 傅九衢微微一笑,“我会让他们愿意的。” 赵玉卿觉得儿子的急切远胜于自己,面上不由地露出一抹担忧来。 “阿九,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姑娘给,给怎么了吧?” 傅九衢抬眉:“怎么?” 赵玉卿知晓他的脾气,见他明知故问,但面色淡然平静,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揭开瓷盅的盖子,用勺子慢慢地搅动。 “娶妻不是无媒苟合,这个道理不用娘教你。去吧,忙你的去。婚礼这边自有娘在,不用你操心……” “母亲。”傅九衢突然沉声唤她,那张绝艳的面容略带一抹凉色。 “儿子就要成婚了,你可以告诉我,父亲的事情了吧?” 勺子叮的一声碰在瓷盅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赵玉卿脸色微变,像个无措的孩子,眼神躲闪,勉强露出笑脸。 “阿九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傅九衢盯着她,不答反问。 “父亲大人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