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犹犹豫豫之间,忽地顿足停下转过身去问衣上云:“敢问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衣上云正觉身子有些不舒服,遂将一手捂在腹部,闻声赶忙打起精神直起身来。
再次仔细将眼前妇人打量了一番,回忆片刻后,道:“我们之前……见过?”
看到她已然似是没了什么映像。
妇人又再次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
便将怀里的孩子抱上前去,满脸欣喜地提示她:“对了,姑娘仔细看看这个孩子,他还有个双胞胎的妹妹……”
“双胞胎……”
至此,衣上云总算是缓缓将这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翻了出来。
吃惊地说:“你……你便是当年那个怀有双胞胎遭遇难产的大嫂!”
“嗯嗯,是我是我。”妇人使劲儿地朝其点了点头,激动地似是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平复了些许情绪下来,道:“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姑娘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想起自己当年那危急的时刻,妇人至今都还后怕着。
此时竟忍不住再一次抹起了眼泪:“那年若不是姑娘,我和我的这一双儿女,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俩孩子是早产,他们都说活不成,就算侥幸活了也会是个痴儿。”
妇人将孩子心疼地紧紧抱住,顿了顿,继续说:“只有姑娘你安慰我,还悉心教我通过母乳喂养、肢体接触、沟通、交流等方式提高和孩子之间的亲密度,亦对孩子的智力发展有好处。现如今,我的这对孩子,既健康,又活泼,甚至比正常的孩子长得更好。”
听了妇人的话,衣上云着实备受感动,扶着她的胳膊,称赞她:“大嫂,你做的真的很好!”
妇人吸了吸鼻子,道:“那也得亏姑娘教了我这些方法,否则,仅凭我一大字不识的妇人怎会了解这些。怕是孩子真的就被耽误成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子了……”
衣上云抿了抿嘴,谦虚地道:“大嫂你莫要这样说,我只是做了一名医者该做的事而已。”
这时,妇人忽然变得脸色黯然起来,道:“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在这草原上,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妇人生了病,甚至都不敢看医生,常常不是自己胡乱采药来吃,便就是等死。”
沉默了一会儿。
此时面对眼前的衣上云,显然给她带来了新的希望,于是眼里满含希冀地问:“姑娘你这次回来了,便就不会再离开了吧?那么以后如果我的姐妹朋友若是生病了,我是不是都可以带去找姑娘诊治呢?”
闻此,衣上云面带着微微笑,嘴里忽然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我……”
恰时,妇人瞥了一眼立在俩人身旁不远处的拓跋泽,正怒目对着自己,不禁心里惊了一下。
回忆了一会儿,却又总觉得不对劲。
于是便问:对了,当年与姑娘一道的那位公子,他如今人在哪儿呢?”
许是忽然再次提到拓跋宏时因为紧张,又或者其他原因,身体突然袭来一阵不适感。
衣上云遂将一手悄悄附在了自己的腹部,吞吞吐吐,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那位公子……他……”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附近的拓跋泽看见,皱了皱眉。
岂料那妇人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紧接着忽然乍出一句:“你与那位公子,同样慈眉善目,医者仁心,看似真的极其般配。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们应该早已经成婚了吧?!”
“他……他……”
衣上云跃跃欲试,却几次三番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实情,只是那只手一直紧紧按在腹部,偶尔好像还略显吃力地咬咬嘴唇。
就在这时,拓跋泽再也忍受不了,直截了当地上前过去,告诉那妇人:“他们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不仅如此,还接着对她发出一阵警告声:“还有,你若敢再继续问下去,小心我让你全族皆都无法在这草原上继续待下去。”
闻此,衣上云顿瞪向拓跋泽的眼睛,狠狠道:“拓跋泽,在说什么呢?……你给我住嘴!”
刹那间,妇人放大瞳孔,发出连连惊声来。
“什么……”
“公子死了……”
“怎么会?”
“这人……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就在那妇人,难以置信地怔愣在原地时。
拓跋泽忽地上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弯腰下去,将衣上云竟一把横抱了起来。
衣上云着实被其举动吓了一跳,惊看向他的脸,连连质问他。
“拓跋泽……你要干什么?”
“还不快放我下来。”
拓跋泽却是云淡风轻地说:“本皇子现在感觉困了,要回去休息。”
衣上云不得不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来保持自己的身体平衡,却是颇为不解地道:“你要回去休息你就去啊,拉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挣扎着,拓跋泽霸道极了地说:“不要说话,亦不要做些无谓的挣扎,你知道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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