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大嫂教训的是,我亦是至今都自责不已呢。所以……是不是,她此刻的确就在大嫂的家里歇脚呢?”
男子说着,便踮起脚尖来开始满脸希冀地朝屋内自己目光所能及的一切范围之内急急探视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那妇人忽然朝其开口阻止道:“不要看了,这座院子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自此过去的无数个因担忧她的安危而彻夜无眠的日子里,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衣上云的行踪。
一路上,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与她的再次相聚,以及哪怕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满心盘算,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一切被击得粉碎。
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期待已久的表情尚来不及收回,顿满脸质疑的瞪向远远立在一旁的两名婢女。但见两婢女亦是同时互相面面相觑着,露出与自己同样疑惑的表情。
随后他又将目光愣愣地移向妇人的脸,不解地问:“大嫂你说什么?我的两个婢女她们明明将她送至此地,且亲自托付给大嫂。尔今大嫂又怎会说此院子里只有你一人呢?”
妇人见他脸色顿时已然失望至极,有些不忍心,却亦只能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缓缓解释道:“那位姑娘,她醒来后说她有要事要去西秦国,而并非南安,又怕你们回来后再继续纠缠,于是便求我……她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启程前往西秦国去了。”
世上的事,果然是越怕什么便越会来什么。没想到他千赶万赶,还是来迟了。
闻此,男子顿时附手上去紧紧捉住了妇人的手腕,朝其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说道:“她真的去了西秦?
男子明显已经有些失态,对妇人连连质问道:“可你……你怎么不拦住她呢?你怎么能允许她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有孕在身?去往西秦的路长路漫漫,又是何其的艰难崎岖,你怎能任由她一人前往?这路上,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该如何是好?”
殊不知在妇人的心里,虽自一别至今也一直为其担心着,而此刻却似一点儿也不惧怕男子的威严,迎上他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个有孕在身的女子,所以我更知道,能让一个孕妇会不惜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安危而要去做的事情,在这世上,是绝对没有人能拦得住的。”
仿佛这段话真的震慑到了男子,见此,妇人放低了些许声音继续说道:“眼下,龙虎城正危在旦夕,她要去做的事情,是为了拯救一座城,不,那是一件事关乃至这片大陆上千千万万人的性命。”
妇人字字铿锵:“姑娘此举,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佩与支持,包括你。”
妇人所说的道理,男子心中又岂会不懂。可眼下,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衣上云,是他的丫头,是他此生不惜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的人。说到底,他始终都不愿意衣上云再独自一人去西秦见秦王轩辕瀚。
若她当下并非有孕在身或许还好,多少念在旧日的情分上,那轩辕瀚或许未必会把她怎么样?可如今,她是当着秦王的面,亲口否认了他乃就是她孩子的父亲。
姑且不说,那人乃是睚眦必报的灵空战神秦王。就算是世上的任何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谁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所以,在他看来,衣上云此去,无疑便是狼入虎口,自投罗网。
一念至此,他似是都不敢继续想下去这次轩辕瀚究竟会把衣上云怎么样?
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于是忽然开始抗拒着在心里对自己一声声地说道:“不,丫头不会这样做,她绝对不会这样做。她是那样地在意那个孩子,不允许他受到半分伤害。她不可能让自己身处于危险之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一念至此,他整个人忽然似是变得咆哮了起来:“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你到底把丫头藏哪儿去了?在我尚还没有彻底失去耐心之前,我劝你赶快把她交出来,若是待会儿她被我找到,让我知道你骗了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男子便一把大力地将妇人推了开来,兀自提步气冲冲地跨过门槛冲了进去。
一进门,便一边朝屋内四处张望搜索着,一边急声呼喊:“丫头,你在哪儿?快出来,丫头……”
“嘶……”身后妇人冷不防地被其用力一推,顺势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额头,来不及吃惊兀自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忙抬手捂住了隐隐作痛的伤口。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紧紧地跟在男子身后的俩婢女,也追随其主子快步上前一起跨过了门槛。
在经过妇人的身边时,俩人狠狠的瞪了那妇人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
主仆三人分头于前院,后院的角角落落里到处经过极为仔细的一番搜索后,显然未寻见衣上云的半点儿踪迹。
最后,男子与一紫衣婢女俱都紧皱眉头着互相对视了一瞬后,迫不得已只得再次来到了院中央妇人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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