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潜日升,终于迎来了新一年第一个黎明的到来。
当秦王府的气派马车赶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天色早已见亮。
晨雾里,一座坐北朝南、居高临下、殿宇林立、气势雄伟、壮丽非凡、不禁让人肃然起敬的西秦皇宫宫殿渐渐从这团迷雾笼罩中现了出来。
晨曦洒下,温柔地轻抚着位于这片大陆中部的宫殿内外寂静的一片高树、浅草,红墙、黄瓦……
显然,因为梅志煊的半路出现,终是让轩辕翰耽误了早朝的时辰。
待其一跨下马车来,程良便急急紧随主子其后,俩人一起朝着乾坤殿方向快步奔去。
然刚一到达乾坤殿院门口,跨过了那道汉白玉石门槛,俩人便立刻顿足下来面面相觑了起来,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对面高高筑起的汉白玉石雕高台上,高大巍峨的乾坤殿外,轩辕玥正俯首跪在殿门前,连连叩首着。
尚未及待主子发声吩咐,程良便已迫不及待地朝其疾步奔了过去。
一近身,这才看到轩辕玥早已是泪流满面着,其额头上还满是斑斑血迹。整个人更是处在一片昏昏沉沉、摇摇晃晃的状态。然却始终都未曾放弃地一边重重地叩首,一边对着殿内的方向口中不断地重复祈求道“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免除使臣满门抄斩之罪,儿臣愿意听从父皇任何安排……”
然纵使她此刻再多的叩首与祈求,殿内那人却依旧对其无情地视若不见着。也无论身旁心疼极了的皇后和太子俩人如何劝慰,也无法将其劝停下来。
自古以来,都是“后宫不得干政”。身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皇后自是纵使此刻心里有多心疼与着急,终究也无法踏足进入那大殿里一步,替自己的心头肉争辩一个字。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心里亦清清楚楚地明白,那个人,从始至终亦都不会听自己说一句话。即便进去了,亦是枉然。
太子轩辕昊亦是有心而无力极了,只能陪其一起跪着,哭着乞求道“皇姐,你起来吧,快起来啊。”
程良瞪大了眼睛看着,听着这眼前触目惊心、鲜血淋淋、悲凄的一切,被惊的目瞪口呆。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去屈膝扶住轩辕玥的胳膊,又仔细地将其周身重新打量了一番,问道“公主殿下,这…这是怎么了?”
轩辕玥已是有气而无力地对其沉吟说道“程将军,父皇派去东宁国请求和亲的使臣…刚刚…刚刚被判满门抄斩之罪,今日午时三刻便要全家老小一起被行刑斩首示众了。程将军赶快想想办法,救他们,快…快…快呀……”
尚未待其将话说完,来自身上、心里的所有伤痛终于致使她虚弱地背过了气,晕了过去。
“公主,公主……”
“皇姐,皇姐……”
“皇儿,皇儿……”
见此,顿时间,身旁三人着急地乱成了一锅粥,手忙脚乱地一起摇晃着她瘦弱的身子,同时朝其大声地疾呼起来。
程良紧紧地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对着此刻惊慌失措着,只知道不停拭泪的皇后道“皇后娘娘,那被派去与东宁国交涉公主和亲事宜的使臣,可是皇上身边最亲信的人啊,皇上竟也舍得如此残暴地治其罪责。出使未能完成使命,竟要惨遭灭门之灾?西秦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法令啊!”
“程将军,本宫…本宫……”皇后欲言又止着一脸的无可奈何,又满腔心事不知从何道起的为难着。
“母后,父皇他…他怎么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轩辕昊跪地扶着轩辕玥的胳膊,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后的脸亦不明白地问。
正在说话间,轩辕翰已一袭玄色朝服走了过来到众人身边,依旧一张冷峻的脸对皇后道“皇嫂。”
“秦王,你的身体可都已恢复了?”皇后一看见秦王现身,便忙侧过脸去将泪水拭干,继而才转头朝其关切道。
“已无大碍了。”轩辕翰说着,斜眼冷冷地看了程良怀里一脸苍白悲惨的轩辕玥一眼。
皇后瞥见,又满是黯然神伤地对其苦道“秦王,玥儿的事,怕是……”
未及皇后将话说完,轩辕翰便急急开口将其打断道“皇嫂放心。”
紧接着,又对程良安排道“程良,你先送公主和皇后,还有太子回宫去。”
“是”程良重重地点了点头,领命后便一把将地上的轩辕玥横抱起,皇后和轩辕昊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兀自向着风华宫方向急急奔去。
轩辕翰单手附后着立在殿门外,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如今的璟帝,竟已到了如此疯狂地开始施行起暴 政来,就连自己的羽翼也在所不惜。看来,他终于开始着急了。
金碧辉煌,威严肃静的乾坤殿大殿上。
璟帝一袭明黄色龙袍,神情庄重,眼神犀利,圈许胡须,双脚微微盘开威严地高坐于大殿之上,气派非凡。
新年刚过,本应简单地寒暄一番,然今日早朝上却连半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只待天家一落座下来,便兀自龙颜大怒道“此次出使东宁国,交涉我国公主和亲事宜的使臣无能至极,致使我西秦蒙受主动请求和亲却被拒绝之奇耻大辱。现即刻拖出去,待午时三刻将其满门抄斩示众,以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