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俊看着眼前一片混乱,惊道“燕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妹妹,你手里举着戒尺,这是要做什么……”
燕儿不及衣上俊将话讲完,亦不及衣上雪开口争辩,便一边抹着不知是恐惧还是着急担心的眼泪,一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甚是可怜兮兮地祈求道“少爷,燕儿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衣上俊见势,忙三步并作两步地急急走下石阶,飞奔朝着燕儿而去,将她扶起身,道“燕儿,有话起来慢慢说,大姐她怎么了?”
衣上雪一见眼前的情景,气的似是都快要吐血了,直大力地连连跺着脚吼叫道“哥,那个院子里的贱蹄子,你管她是生是死呢?她就是一个丧门星,早死早消停。”
“你给我住嘴,以后不许你这样诋毁咒骂大姐。没有大姐,便不会有我衣上俊的今日。你若再执迷不悟,从此便不要再唤我大哥了。”衣上俊回过头来狠狠地教训衣上雪道。
衣上雪气的牙齿咬的直咯咯响,无奈之下,一把将手中的戒尺大力地摔在燕儿和衣上俊的面前。之后,便气呼呼地一边喊娘,一边哭闹着朝最东面的里屋奔了去。
“还不都快都散了,聚在这里等着挨板子么?”衣上雪离去,衣上俊方才将视线落向了正聚集在一堆看热闹的丫鬟小厮们身上,朝其呵斥道。
众人散去,衣上俊问燕儿道“大姐究竟怎么了,走,到我屋里去说。”
燕儿此时只恨不得自己没有长上一副翅膀,忙道“不,不行,来不及了,少爷,燕儿求你,赶快救救大小姐吧。如果晚了,只怕是,只怕是小姐一定命将不保了啊。”
“什么事如此严重,你总得于我说清楚了啊,你要我怎么帮你呢?”衣上俊满脸疑惑道。
燕儿只道“少爷马上带燕儿去城南万娇阁,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衣上俊闻言,顿时惊呆了“‘万娇阁’,那种地方本少爷怎么能去呢,这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一定非要了本少爷的命不可。”
燕儿道“少爷放心走便是,老爷亲口同意了的。具体情况,等会儿燕儿在路上自会于少爷详细说明。”
“什么?父亲同意了……”
尚未及衣上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已被燕儿连拖带拽地塞进了来兰姨娘院落之前,她早已安排好的马车里。
俩人乘坐的马车刚一出衣府大门,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霹雳闪电,似是欲将整个夜空都要撕破了开来。
衣府阁楼上,衣上坤单手负后着立在窗前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看到这道晴空霹雳,忽然心神不宁了起来。
……
当西秦国的大多数人们尚还沉浸在自己甜美的睡梦中时,西秦国的东南方边境,一个全国地势最低的名叫桃花店的小村落里,太阳已经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桃花店村整个村子加起来也不过十几户人家,这里民风淳朴,人们亦都几乎全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劳、朴实、忠厚的庄户人。
东边的村口,有一条由北向南流向的大河,一直蜿蜒曲折地向东流去。
村里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便是从这条河水里引入的。
河水潺潺地流淌着,穿过了整个桃花店村,供养着这村子里幸福的人们的劳作生息。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洒落在这片宁静的大地上时,村里有位颇受尊敬的老妇人,一如往常地准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老妇人的房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鹅蛋脸小丫头,手里捧着一木盆梳妆用的清水。
小丫头一袭淡黄色衣裙,梳着一头双丫髻,嘴角微微上翘着,露出一抹惬意而又自在的微笑,显得很是乖巧灵动和对自己简单闲暇生活的舒心满足,她边走边喜道“太……老夫人,该起床了。”
老妇人闻声,一边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边言色俱都有些不悦地厉声道“死丫头,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如此大大咧咧,说话还是那么不小心呢?仔细哪天老身一气之下把你给打发了。”
小丫头自知自己一时得意忘了形,失了言,可亦知道她的主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最是心善,又何曾真正地责怪过自己。便往一旁拿了老妇人的衣物,近身到其身边依旧笑着道“老夫人切莫动气,以后欢儿再也不敢了。”
老妇人听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欢儿却依旧天真无邪地瞪着她的那对似是永远都没有烦恼的大眼睛,傻傻地笑看着老妇人那双永远都留着一抹忧郁的眼神。
过去每每这个时刻,老妇人的气最终都是在这样,拿这个丫头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消了去的。在桃花店村居住的这七八年个年头里,都是如此。
说话间,小丫头已经麻利地替主子换好了一袭紫衣,擦洗完毕。
这时,老妇人挪了挪身子,坐在了一面菱花镜前,虽已年过四旬,却依旧风韵犹存,脸上并不见留下多少岁月风霜雕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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