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泽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心里忽然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南安太子竟然也来西秦了,还先和秦王统一了战线,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一念至此,拓跋泽随即下令手下仅剩的数名残兵败将,道“本皇子突然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我们暂时不回北烈了。因为,本皇子忽然发现接下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在西秦做。”
“什么?”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了能回国与家人团聚的这一天。可这一声令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劈在每个人的脑门之上,众人一时间又面面相觑着愁容满面起来。
山脚下,轩辕翰坐在一块儿岩石上陷入一片深深的沉思当中。
身后的这座山,对于轩辕翰并不陌生。
或许,更应说他会一生铭记。
当年,他还很小的时候,随母妃外出前往城南行宫,正是在这里遇到了那帮凶神恶煞的黑衣蒙面人。
也正是因此,亦让他遇到了那位此生永远都无法回报和忘记的即将临盆的妇人。
为了救他,那妇人就是从他此刻眼前的这北山东面的断崖边上坠入崖底,一尸两命。
而他,却甚至都还未来得及,以后更是无从得知她的姓名。
到如今,他只清清楚楚的记着那妇人从开始到结束,对他仅说过的那短短两句话:
第一句是:“你真的是轩辕翰?”
第二句是:“以后,一定要守护好西秦。”
可即便是今日,当他回忆起当年所发生在这里的这一切时,他仍然会咬紧牙根、瑟瑟发抖着、战战兢兢地恐惧极了。
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亦是他心底最痛的无助和永远都无法抚平的恐惧。
半山腰上,拓跋泽亦独自坐在一块儿山涧岩石上入神地心里独自重新做着盘算。
本以为老鸨的死,让自己这些年处心积虑的付出和经营都付诸于流水,收获甚微。
好不容易,历经艰辛万阻终于寻回了这珍贵的冰美人,又以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子之身,养成了这世间甚是难得的美人血。
想着这一次定要万无一失地直取了那战神秦王的性命,继而彻底踏平占领西秦大地。
可却偏又冒出来一个神秘的奇女子——衣上云。她不但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以何方法解了这天下至毒且无解的美人血不说,如今就连这极为不易而炼成的冰美人蛊亦被那该死的老鸨亲手给毁了。
这一切的一切,便等于宣告了他:这么多年,精心潜伏在西秦国里,所设计和准备的一切都化为了泡沫。
此时,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他本该恨得咬牙切齿,大发雷霆。又或者以此成为他大开杀戒,狠狠地发泄一通的最佳理由。
可是,当他意外得知了那南安太子竟与西秦秦王勾结了起来,便立刻命人准备笔墨,俯身在岩石上立马书信一封。
为表其诚意,还准备派人亲自即刻前往南安国一趟,带着自己精心备下的一份“厚礼”,将其代为自己亲手送到那南安国君的手里。
就在他很快书写好密信,备好“厚礼”在内,起身来抬眼欲挑选一个可靠的信差之时,那侍卫连忙起身来恭敬地朝其拱手诚恳乞求,道“殿下可是需要人送信?如今,西秦秦王得知西秦国内潜伏了众多异国细作,便下令命人全城拦截所有信鸽所传递进出的消息。城里到处也都设了关卡,都由秦王轩辕翰自己的亲信把守着,一般人很难出城去。”
稍作停顿,那侍卫信誓旦旦道“恳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属下一定肝脑涂地不辱使命,誓将此信帮殿下送回国去,亲自交到国君手里,以使国君早日派出援兵,向西秦讨伐。”
“住嘴,你以为这么多年的苦心策划,得到如今这样的结果,本皇子还有脸书信回国向父王求救么?你以为本皇子还会继续相信你么?今天这一切,你可知究竟是谁造成的。毒害兰香……哼,亏你想的出来。就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拿不下,你还能做什么?这些年,也只有你调教出来的那些蠢笨至极的手下,才会一直只知道滥用我北烈的毒草,到处奸 淫掳掠,无恶不作,你当真以为本皇子对这一切全然不知么?本皇子只是念你们跟着本皇子背井离乡又出生入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可知,此举明显是在四处招摇和暴露我们存在于西秦的真正身份么?还是,你是怕那西秦秦王不知道我北烈细作的潜入,而故意对其所做的暗示呢?本皇子在离开万娇阁之前,怕那老鸨倒戈,毁了那些她这些年来,帮本皇子特意所制的毒。于是,早已经将其全部毒药秘密转移了。你说…你是不是又在用我北烈的毒?”拓跋泽愤怒地看着他的眼睛,朝其怒斥道。
“属下不敢,属下知错了。”侍卫一听,好不容易才敢刚起身来,却又一次被吓得重重跪了回去。一说完,便默默着吞咽下一口口水,再也不敢吱声。
拓跋泽被他气的已不知此时到底该拿他如何是好,只重重地吐了口浊气。随即眼睛扫了一眼其身后的众兵将,看到一个个都目光呆滞,痴痴愣愣着,没有一个精明伶俐之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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