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臣进门,谢母看见,下意识又说他:“你怎么在人家待到这么晚才回来?家里又不是没饭给你吃!”
谢遥臣轮椅一顿,直接问她:“谢夫人,你是因为我打了你的心肝宝贝,所以处处看我不顺眼?”
“你……!我是你妈!”
“我看不出来你有把我当儿子。”
谢父听到声音过来,头疼不已,“怎么又吵起来了!”
谢母指着谢遥臣,委屈得不行,“你看看他,从回家以来,什么时候好声好气和我说过话?”
谢遥臣讽笑,“合着我之前一个星期的表现您一点也不记得,就只记得我脾气不好的时候?”
“小臣,你快去休息!”谢父拦着谢母,忙说。
谢遥臣慢悠悠地走了。
没几步又撞见谢予书。
谢予书被磕那一下,此时下巴都是肿的,脸都快变形了,因此学校那边都不得不请假。
学校近期的活动他本来报名了钢琴独奏,就等着大出风头,此时全没了,他恨死谢遥臣了!
此时撞见,他眼神里满是怨毒,正要说话,谢遥臣先一步说——
“怎么,又来找打?”
谢予书瑟缩了下,憋屈地放狠话:“你等着!”
恨恨地走了。
他转身就去找了谢云霄。
“二哥!你就看着他这么欺负我吗?”
“我承认我后面不该说那些话,但如果不是他先对我动手,我怎么可能会那样说?”
谢予书说话时下巴都在疼,眼泪要掉不掉,是疼的也是气的。
“是不是以后,他才是你们的弟弟,我在这个家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
他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我明明在这个家长大,那么多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怎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我什么都得拱手相让!”
一见他哭,谢云霄就心疼了,立即说:“怎么会,他和你永远都是不同的,谁也没法取代你的地位!”
他沉下脸,“我这就去找他谈谈!”
……
谢遥臣刚拉开房间门,准备去接杯水,就撞上气势汹汹朝他过来的谢云霄。
“谢遥臣,我们谈谈!”
瞥他一眼,谢遥臣说:“行啊。”
又转身回了房间。
谢云霄跟着进来,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要谈什么,说吧。”
谢云霄左右看看,想找个地方坐,结果这客房地方很小,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他拧了下眉,只能站着,说道:“我要找你说一下小书的事。”
“嗯。”谢遥臣点头,“说他什么?继续。”
谢云霄脸一拉,“我要说他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两天都把他欺负成什么样了,现在又揣着明白装糊涂?”
谢遥臣眼眸一眯,“你是来找打的?”
“你!”谢云霄憋着气,“我要和你说的是,你是我们家亲生的没错,但小书在我们家长大,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们把你接回来,不代表就要放弃他!你这两天是在闹什么?是想逼我们把他送走?直接跟你说吧,这是不可能的!”
“在我心里小书永远是我亲弟弟,你以后最好收敛一些,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谢遥臣听完,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所以你是因为你的宝贝弟弟被打了,心里不忿,前来警告我的?”
谢云霄懒得多说废话了,“你明白就好!”
“就打他那一下,很严重?”
谢云霄心疼又愤怒,“怎么不严重!小书从小到大,我们就没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他娇气,蹭破一点皮的疼痛都受不了……”
谢遥臣突然笑了,“他娇气,该被宠着,所以我就生来该替他受苦吗?”
谢云霄拧眉,“你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
谢遥臣平静地撩起左手的袖子,问他:“看见了吗?”
谢云霄猝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那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疤痕,扭曲地盘踞在手臂和胳膊上,看起来像是被火烧出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很难猜吗?谢予书的家里人做的。”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因为去割猪草弄丢了一把镰刀,被他奶奶毒打一顿,又推到火堆里,给烧的。”
“多亏当时反应快,不然伤到的岂止是一只胳膊。”
“身上还有其他伤痕,已经跟随我许多年,来自他的爷爷、他的奶奶、他的叔伯、他的父母,你要看吗?”
他冷眼看着谢云霄,“你们不舍得伤他半点,他家里人却十分舍得对我动手。”
“我这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替他承受的,如果没有抱错,他就该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可他并没有感激我,也没有丝毫歉疚,甚至还整天让我滚出这里,说这里不是我的家,觉得我在谢家得到什么都是抢了他的东西。”
“我只是给他一巴掌,让他掉一颗牙,很严重吗?”
谢云霄脸色微微发白,心脏一揪一揪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