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那人紧张道,“本来已经得手,可惜赶来一个老人,破阵将她救走了。”
“究竟是什么人,竟连魂阵也能破!”
“那老人身手极高,恐只有您身边的那位能与之一较高下。阁主在森家失去踪迹,恐怕和此人脱不了干系。”
乐安闻言,显得比雍王要激动得多,“既如此,赶紧派人去查!”
乐安不悦地揪着竹枝上的叶片,半晌,她说,“江家那位让她明日同去宫中赏花宴,若布置得当,明日不失为最好的机会。”
丽贵妃操持的赏花宴,里外都是她们的人,连环设计之下,总能得手的。
雍王显得很谨慎,“两个都是天玑阁培养的高手,阁中人行事,她们早就琢磨了七七八八,只怕早有提防。”
乐安轻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要皇后不出来,一切,不都是母妃说了算吗?”
——
夜深了,和燊毫无睡意。
他坐在床榻边缘,在灯下细细地为月殊擦药。
这个傻女人,身上多处被魂阵铁链上的钉锤扎进皮肉,数个血洞,瞧得和燊心疼不已。
跟着雍王踏进那扇门,他不是没有担心过。只不过他实在没有想到,雍王的胆子竟然那么大,当下就敢动手。
还是下的死手。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昨日我与太子妃在一处,也来了许多黑衣人。”
和燊眸中骤然一寒,“这样的事你怎么不说。”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什么都自己承担,什么都深压在心底深处。
或许,是她在说要杀雍王的时候,自己一再劝她慢慢图谋,令她有了失望。
他表面吊儿郎当,实则顾虑的太多了。对皇室血脉下手,实在胆大妄为,稍有不慎就会抄家灭族。大哥,二哥,母亲,甚至侯府,这些都是他背后难以决断的羁绊。
可今日看着月殊身上触目惊心的血洞,他忽地醒悟了,再谨而慎之,雍王也不会按着他设想的节奏走。
唯一能破解的,就是先雍王一步动手。这是如今唯一的出路。
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有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英国公府的马车就等候在了侯府门口。
江蕴初作为太子妃,这样的宴会,是必然要出席的。
另外,因着皇后身子不适,她这个做儿媳的再避之别处,上京的贵女们恐会觉得内城之中丽贵妃一人独大。
丽贵妃受宠多年,一说要办赏花宴,上京诸多贵女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来凑凑热闹。
花团锦簇地摆着一张三屏的太师椅,椅背处镶着白玉,仿若女王的宝座。
月殊今日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软纱裙,袅袅婷婷站在爬藤玫瑰墙旁。
“你看,只要母后不在,她就摆出一宫之主的样子。”江蕴初微嘲。
今日阳光明媚,月殊放眼望去,宫道上,一个宫装的华服女人走在人群的最前头。
一张白晃晃的脸很是醒目。
“回头我拿些养颜丹,你献给皇后娘娘服用。”
江蕴初摘下头上一支八宝攒珠钗,比划了好几个位置,才稳稳插到了月殊头上,“你这装扮也太素了些。”
“我向来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素净些好。”
“这园子里哪个不是拜高踩低的。”江蕴初示意月殊往前走,低声嘱咐道,“咱们今日两手空空,若真有危险,这钗说不定能救你的命。”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江蕴初带着月殊行了一礼,丽贵妃便吩咐宫人带两人入座。
丽贵妃身旁挤满了人,个个都是明媚张扬的笑颜,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两人挨着落座,立即有宫人端上刚沏好的茶。
“这么多的豆蔻少女,贵妃今日恐怕要挑花眼了。”月殊边说边端起茶杯。
茶盖掀开,她本想刮一刮浮沫再入口,却闻到一丝极为细微的暗香。
“别喝。”月殊忙挡了一下江蕴初的手,不动声色提醒,“这茶有问题。”
江蕴初卡呢她一眼,顺势接过月殊手中的药丸,“如此低劣明显的手段都使了出来,看样子是迫不及待要致我们于死地啊。”
她假意用手帕按擦嘴角,偷偷将药丸丢到了嘴里。
这是解毒丹,至少能保证两人在出宫之前不受毒物侵体。
“太子妃,茶不合你的喜好吗?”丽贵妃一直留神着这边,故意开口问道。
江蕴初握着茶杯的手指轻轻叩击了几下,忽地站起身朝丽贵妃走了过去。
“娘娘。”
丽贵妃原本含笑看着她,下一秒脸色变得难看僵硬。
只见月殊夺过江蕴初手上的茶杯,连茶盖都未掀开,一扬手,连茶带盖泼到了近旁的芍药花上。
满座皆惊。
她居然敢泼我准备的茶水!丽贵妃怒火顿生。
月殊放下茶杯,“呀”了一声,“大家小心,这花上有蜇人的马蜂。看!它飞过来了!”
贵女们闻言花容失色,都挥着帕子作出驱赶的动作。
“慌什么,哪有马蜂!”乐安寒着脸呵斥了一句。
丽贵妃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