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宴算皇室家宴,羲和是陛下嫡女,便是简单吃个饭,来的人也不会少。
月殊细细为自己伪装,多人的场合,就怕遇到心思细腻的人,看出端倪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领路的小公公带着月殊越走越偏,宴席在荣庆殿,她慢慢觉出不对劲。
这里宫道连积雪都未扫,行了一路丝毫未见人声。
月殊止步,语气严厉,“公公究竟要带我去哪?这可不是去荣庆殿的路!”
那小公公头也未回,加快脚步想跑,月殊冷笑,轻易将人追回摔到地上。
她将人踩进雪地里,雪瞬间覆盖了他大半面容,挣扎时不断有雪落进鼻腔与嘴巴。
“谁指使你的?”
小公公不回答,反大呼救命,暗处一支箭射了出来,月殊偏头躲避,箭羽正中她头顶发冠,发冠碎裂,满头青丝散落。
她一掌将地上的太监劈晕,人往箭羽射来处追去。
那人收弓遁逃,月殊追到一处暗香浮动的小院,只瞧见一道身影翻墙而入。
她绕道大门口,“梅园”二字挂在有些破败的门上。
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门“吱呀”一声开了。
皇甫君尧站在门口处。
“这位公子,您这是?”尖细的嗓音询问,是方才开门的太监小邓子。
月殊披头散发,方才一路疾跑,脸有些红,气也有些喘。
月殊压根没听到小邓子的问话,她目光定定看着皇甫君尧那张与师歌酷似的脸。
为了验证一番,她忍不住抬手挡住君尧半边脸。
“殿下!天冷,再带上这披风吧。”一个跛脚的嬷嬷追出门来,将披风系在君尧肩头。
月殊这才回神,退开一步,躬身行礼,“在下唐突了,不知这是哪位殿下?”
房嬷嬷笑得和善,“这是我们三殿下,公子是谁,怎么披头散发入了梅园。”
梅园偏冷,平日里都无人前来,更别说这积雪深厚的雪后。
“在下桑之,见过三殿下。”
几人这才知眼前的人是今日宴席主角。
小邓子忍不住发笑,“方才驸马爷摸殿下的脸,奴才还以为哪里跑出来的登徒浪子呢。”
君尧并未借机细问,令房嬷嬷带月殊去重新梳了发。
梅园简陋,只找到一支最劣等的青玉簪子。
“孤正要去荣庆殿赴宴,不如我们同行。”
君尧话不多,周身散着清冷之气,但行事又妥帖,叫月殊想到梅园内暗香浮动的梅。
整个宴席月殊都心神不宁,她不时往君尧处张望。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散了,立即催促吕蒙赶紧带她去找森海。
一见森海月殊再按捺不住八卦的心,立即问道,“三殿下的母妃是谁?”
“三殿下?皇城有这个人吗?”
“今日赴宴,有人要暗杀我,”月殊还未说完,森海惊起,怒道,“谁人这么大胆?”
月殊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那人刺杀不成,将我引到梅园。三殿下就住在梅园,他的脸,与师父实在太过相像。”
“此话当真?!”森海忽格外激动,他用力抓住月殊手臂,“你说三殿下的脸,同师父一样?是这样吗?”
月殊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我还遮住他半张脸,与师父戴面具之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森海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一会冲到桌子边,开始奋笔疾书。
刚写了几个字他又一把揪起来丢掉,“不能直接去信,那些人势力庞大,耳目众多。”
森海去厨房拿来白磠砂,月殊帮着用清水研磨了,森海这才又在纸上落笔。
“所以……三皇子是师父给陛下生的皇子?”
森海神色复杂看着月殊,“一切等师父回来便可知晓,此事不能漏了风声,你日后若再遇到三殿下,别露了端倪。”
月殊哪还不懂,森海如此激动,这事八成是被她猜中了。
她就说桂花糕味道一模一样,师歌还不承认。
雍王府。
嘉礼一脚踹翻面前男子。
“要你何用!连个人都射不中。”
那人被踹翻,不敢出声,忍着疼痛跪好伏在地上。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走进来,挥手让地上的人退出去。
“殿下,桑之身手了得,这不能全然怪他。”
嘉礼冷哼一声,怒意未有丝毫减退,“这就是你天玑阁训练出来的好手?你先前如何同孤保证的?金矿没到手,人也杀不了,孤要你何用!”
楚天玑也感到很忧心,“不瞒殿下,天玑阁四位好手,日与月如今音讯全无,若二人在,取他们人头,定如探囊取物。”
嘉礼一想到太子如今依旧稳居东宫,便气急,“孤不想听你废话,孤要看结果,结果!”
“殿下放心,文安侯府搅了殿下好事,如今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想动手随时都行。”
嘉礼面色阴狠,“除夕夜,孤希望有场比雅庆班还要精彩的好戏。”
除夕当天,上京纷纷扬扬又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白雪覆盖的街道,那些喜庆的红灯笼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