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一早收拾好踏进鎏金苑,周妈妈站在院子里,像是特意在等她。
月殊看了看紧闭的门,“母亲还未起身吗?”
“请三少夫人在院子里稍候。”
周妈妈没有笑意,这大抵也反映出申氏的态度。
这一稍候,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月的天,午间太阳已经有些烈。
月殊额头上密密麻麻渗出一层汗。
暖香苑里,夏姨娘听了秋雅回禀,喜上眉梢。
轻摇着圆扇便往鎏金苑走。
夏姨娘先探出头,看到月殊傻傻站在日头下,才跨进院子里。
一阵香风从身后袭来,夏姨娘特有的娇笑声响起。
“三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站在日头下做什么?”
她站在月殊身边,举高了扇子为她挡住日光,心疼不已,“怪可怜的,这大日头,又在经期,怎么受得住哦。”
月殊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她一个姨娘,如何知道她来了信事?
她说话又是什么意思?
秋雅附和道,“姨娘,三少夫人脸都白了。”
夏姨娘又不断给月殊来回扇风,殷勤体贴得很。
奈何月殊并不领情,依旧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夏姨娘低声鼓动她,“你不必这般怕她,侯府还指不定谁做主呢。”
月殊终于抬眸,夏姨娘期待看着她,希望她说些什么表明一下立场。
主屋的门重重打开,周妈妈走出来。
“姨娘可是有事?怎么不声不响就进来了?”
“合着你们都在呢?三少夫人孤单站在这儿,我还以为屋里没人呢!”说着就往屋里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拉起月殊,“好孩子,跟姨娘进去凉快凉快,多娇嫩的脸蛋儿,仔细别晒坏了!”
周妈妈脸色难看,夏姨娘当做没瞧见,月殊就这么半推半就被拉进屋子。
申氏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搁下,“夏姨娘当这是暖香苑吗?由着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月殊缩到一旁,战兢兢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
夏姨娘假意不懂,“夫人这是说什么气话,妾身做什么了?”
申氏警告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劝你还是少来我面前蹦跶!”
夏姨娘难得没再争辨,娇柔跪下,一副承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妾身也不知做错了什么,夫人若实在生气,就罚妾身吧,妾身认罚就是。”
申氏又要发火,周妈妈偷偷拉了拉她衣袖,眼神往外示意。
申氏按捺住脾气,清了清嗓子,吩咐珍珠给两人上茶。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只有一句,侯府名声跟门楣,不能被辱没抹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月殊猜到是昨日上巳节与英国公府二小姐起了冲突一事。
今日上京传播得沸沸扬扬,申氏自然要拿她撒气。
没想到被夏姨娘搅和了。
夏姨娘喝了口茶,“夫人,侯爷常跟妾身说,一家子要和和气气,家和才能万事兴。”
申氏笑得意味深长,“侯爷说得对,家和才能万事兴。”
申氏停顿了一会,品了一口龙凤团,才慢条斯理道,“府上新进了几个丫鬟,各苑都安排过了,我挑了两个顶好的,你待会带去云桂苑伺候四少爷。”
周妈妈将冬瑶、红灼叫进来。
月殊余光瞟向两人,才两个多月,两人越发娇媚可人。
夏姨娘看起来颇为满意,让两人原地转了一圈,不住点头。
“这样标志的丫头,定花了不少心思调教吧?拨给燊儿,夫人真舍得?”
申氏瞧她没有推拒,说话越发平和,“刚才不说了吗,家和万事兴,别的苑有的,云桂苑自然也有份。”
月殊同夏姨娘一起出来,夏姨娘满脸歉意,“夫人就是这样,在她手底下,我们日子都不好过。”
夏姨娘就差直说自己跟月殊是一样的苦命人。
“母亲很好,是我做得不对。”月殊并不想卷入她们的纷争,刻意与夏姨娘保持距离。
她留心往拐角处看,果然隐着一片衣角。
——
冬瑶、红灼两人跟在夏姨娘身后,却不是如申氏所说往云桂苑。
进了暖香苑,夏姨娘正儿八经往主屋一坐,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
两人被夏姨娘锐利眼神审视得浑身刺挠,胆颤心惊跪在地上。
跪了好半天,夏姨娘才慢悠悠开口,“你们想去四少爷房里伺候?”
两人腿都跪麻了,冬瑶大着胆子回答,“奴婢全凭姨娘吩咐。”
“我倒是想吩咐,夫人不是已经将你们分到云桂苑吗?跟来暖香苑做什么。”
夏姨娘是和狰亲娘,想在和狰身边贴身伺候,自然得过了夏姨娘这关。
冬瑶眼珠一转,讨好道,“姨娘是四少爷最亲近之人,奴婢愿意伺候姨娘,让四少爷宽心。”
夏姨娘又看向红灼,问道,“你呢?”
红灼回过味来,赶紧表达忠心,“奴婢听从姨娘吩咐。”
夏姨娘称了心意,稍微和缓了些提点二人,“狰儿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