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见了电视的声音,像在很遥远的地方,比自己年幼的女孩的声音还有披萨的香味。
这个梦真奇怪,春千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裹紧了毛毯。
开门的声音,谁回家了?有男性问“这是什么情况,还有你的脸”,接着少女叽叽咕咕地解释。
是梦到很久以前的事了吗,太烂了……不对,自己在哪里?!
三途春千夜猛地坐起身,我们对他行注目礼。
我对他挥挥手:“你醒了啊,小千夜。”
回家的三谷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
看见玄关陌生的鞋、血渍和灰尘,还以为被入室抢劫了——结果是邻居把受伤的东卍成员捡回了自己家。
“原来是三途,”三谷叹气,“你们两个认识啊?”
“不认识。”
“余刚认识的。”
截然不同的回答。
三谷隆眼皮一跳,苦闷地叹了口气。
我好奇地看着邻居先生:“三谷你看起来心情很差啊。”
他解释道:“因为我们几个打算去日出…你怎么刚好把事情塞给我啊。”
2005年东卍几个核心成员的新年日出暴走,他之前提过。
我露出无辜的表情:“余的错?”
春千夜则是沉默着。
见当事人这种无辜的态度,三谷愈发很头疼,这两个人都是问题儿童啊。
学姐暂且不论,三途可是东卍烫手山芋,完全不听话并且不计后果地持续性惹事,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大部分架都打赢了,不过在番队里总是待不久。
壹番队直呼“管不了这小子”,于是他来到了自己管的贰番队。
三谷也管不了三途。不日他就会被再转手了,然而至少现在还是属于自己管辖的队员。
“发生什么事了?”
他问三途,又对我喊:“你去把玄关打扫干净!以后不要随便把人带到我家里来。”
我瞪大了眼睛,那些污渍明明都来自这小子身上啊?
但此刻我也不敢忏悔三谷,灰溜溜地去了。顺便捞走两只小动物给我打下手。
看见人走了,三途才开口说话。
事情简单到三句话就能概括,贰番队队长的学校里有不良还敢再说东卍的坏话、揍了,那女的敢质疑Mikey、揍了。
之后他说得很含糊,三谷拼凑出了事实。
三途春千夜绝对是没有“对方是女孩子意思意思打一下就算了”的概念的,那么他现在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看着对方身上的滑次郎衬衫,感觉有些滑稽。
没打赢学姐,还被捡回来了。但是衣服到底是谁给他换的……
住所很小,三谷直接坐在原地问:“由理奈!三途的衣服是谁给他换的?”
听邻居先生的语气有些崩溃。
我探出头来如实回答:“是余换的,怎么了?”
三谷废力地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这种事可以等我回来,让同性来处理。”
而春千夜的表情则是凝固了。
他猛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不敢相信地扯了两下。又看看我,又看看衣服,瞬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他强忍羞耻和怒意:“…我原来的衣服呢?”
我回忆了两秒:“余好像扔掉了。”
春千夜马上去垃圾桶里找,哇他还真不嫌脏。
但现在来拯救衣服已经迟了,它被塞在垃圾桶里的衣服和披萨盒上的酱汁糅在一起,彻底报废了。
这打击太大了,三途春千夜万分痛苦,一拳打在了地板上。
我见他一副被咸猪手大叔轻薄的少女模样,不由心生嫌弃:“汝介意什么?不把衣服脱了我怎么给你上药啊,而且现在是冬天,不穿厚点的衣服会感冒吧。”
“关你什么事?”
“可你是我打的啊?”
说出来了,三谷想,说出来了。
仿佛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默,但念在这里是贰番队队长的家,春千夜没有爆发。
他快步来到玄关:“抱歉队长,今天叨扰了。”
“喔。”
“你走什么啊,”我白了他一眼,“玄关还没打扫干净呢,这里可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啊?”
在春千夜发作前,三谷制止了我:“好啦由理奈,你也差不多可以了。”
他居然为了三途春千夜说我!我委屈地看着他。三谷尴尬地摸摸鼻子,移开了视线。
春千夜没管我,目光笔直地走出去,我灵机一动放下了手里的抹布,和他一起出去了。
他在门口和我大眼瞪小眼。
春千夜关上三谷家门,下定决心拿出自己的手机,就那么和我干站着。
难道是被我打傻了。我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春千夜不耐烦地说:“把你手机拿出来。”
见他这态度我不从:“凭什么?”
春千夜彻底没脾气了:“…你说要加啊。”
对哦。
我有些感动,连忙拿出手机和他交换电话。
不是我的错觉,这家伙看到我的痛机时冷酷的表情彻底崩塌了。呵,真是没品位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