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恭敬道:“见过陛下。”
萧长旭眯了眯眼睛,也不同他兜圈子,直接问:“就是你日日进宫,给君后讲经?”
祝青臣颔首称“是”:“君后闲来无事,召臣入宫讲论文章。”
“林星也跟着听了?”萧长旭甚至以为祝青臣不认识林星,还要解释一番,“就是跟在君后身边那个太监。”
“是。”祝青臣依旧颔首,“是有一位林公子,一同说话。”
“你都跟他们讲些什么?”
“左不过是讲经论史,君后与林公子都当故事听。”
“都讲些什么故事?”
祝青臣还没来得及说话,萧长旭就一摆手,指了一下杨公公手里提着的书箱,不耐道:“罢了,拿上来,朕亲自看看。”
“是。”杨公公应了一声,提着东西上前。
萧长旭随手抽出一本书册,随便翻了翻。
确实都是一些经史书籍,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可萧长旭早就在心里给祝青臣定了罪,认定是祝青臣带坏了林星,哪里有需要什么罪名?
杨公公眼见着萧长旭脸色变了,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长旭忽然发作,一扬手,“哗啦”一声,书册被丢在祝青臣脚边。
“原来如此!他二人就是被你教坏的!”萧长旭厉声道,“整日里看这些杂书,看得心都野了!”
他终于找到了林星冷淡对他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祝青臣,一定是因为祝青臣!
可他忘了,谢明月是世家子弟,自幼饱读诗书;林星是现代高中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
他们二人,原本就是翱翔九天的鹰,不是被他囚在笼中的雀,心性本就坚毅,怎么会因为两本书就变了?
萧长旭只是想为近来林星的转变找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可以是书,是画,是旁人教的,只要不是他,就可以。
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他欺辱林星,是因为祝青臣,都是祝青臣教的。
只要解决了祝青臣,林星就能变回原来那样。
萧长旭只觉得事情已然明了,罪魁祸首就是祝青臣。
他怒吼一声:“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
杨公公闻言大惊,连忙跪下求情:“陛下,祝学官是君后亲自请进宫的,若是陛下就这样发落了祝学官,只怕君后心中过意不去!还请陛下手下留情!”
身后侍卫即将上前,祝青臣却俯身行礼,正色道:“臣实在不知错在何处,还请陛下明示。”
祝青臣只用一句话,就让萧长旭陷入了沉默。
他如何明示?
他总不能说,都怪祝青臣给他们两个讲故事,引得他们两个不肯侍寝罢?
因此萧长旭只是吼道:“拖下去!”
祝青臣抬高音量,却只道:“还请陛下明示。”
“砍了!”
“还请陛下明示!”
祝青臣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神色坚定,目光果毅,竟比半路上位的萧长旭更有威严。
萧长旭就这样被他看着,不自觉钉在了龙椅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面对这个小小学官,他竟然……有一瞬间的胆怯。
祝青臣正色道:“臣奉君后诏令入宫,依君后之命,与君后讲史论经,林公子时常陪伴左右,所论经史,皆是官府所出。”
“臣实在不知错在何处,陛下若要治罪,便请将臣移交大理寺,请大理寺官员查证定罪。否则,臣就算化鬼,也一定要问问君后与林公子,臣究竟错在哪里。”
不知不觉间,萧长旭竟被他的话带着跑了。
他忘了自己是皇帝,忘了自己是有实权的皇帝,可以想杀谁就杀谁。
他也顺着祝青臣的话,去思索,试图给祝青臣找一个罪名。
但好像……找不到。
紧跟着,杨公公又道:“陛下,祝学官来时,君后与林公子俱在关雎殿,还叮嘱老奴,等陛下问完了话,请祝学官继续回去说故事。”
“林公子尚在病中,君后心思细腻,本就因昨日之事惴惴不安。若是陛下处死祝学官,只怕两位贵人受了惊吓冲撞,终日悬心。”
“若是因此,使陛下与君后、林公子生了嫌隙,那可怎么得了?”
杨公公这番话入情入理,直切要害。
这是萧长旭最隐秘的心事。
萧长旭一心想要林星像从前一样对他,所以他迫不及待要解决掉祝青臣。
可若是,杀了祝青臣,反倒更加坚定了林星的决心呢?
凡此种种,萧长旭得出结论——
祝青臣杀不得。
萧长旭看着祝青臣,沉默良久,最后对侍卫摆了摆手:“下去。”
萧长旭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指着祝青臣:“这次就饶你一命,你也下去,以后不得无诏入宫。”
他随手一翻,从案上抽出一封奏章,“正好,南屏县缺一个教谕,你马上收拾东西去,再敢对君后和林星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朕把你五马分尸!”
萧长旭转过头,随手一指杨公公:“你,亲自送他回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