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遥知道要去西平后,兴奋了一天两夜都没睡好,她是在京城长大的,从来没出过远门,这次西行,她让青禾准备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将寝屋堆得无处落脚。 “娘娘,其实不用您操心的,这次出行所需,刘管事都会安排。”青禾将一盒包地整整齐齐的糕点放在桌上,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能行?刘管事就算再能干,他毕竟也是个男子,没有女子这般细心。”沈路遥掂了掂手中的圆筒状布袋,摇头晃脑地说道,“若我不提,哪有人能想到要带火折子,你说是吧。” 青禾捂着嘴笑道:“娘娘说的是。” “对了,去往西平之前,我想回家见一个人,你觉得殿下会答应随我同去吗?”沈路遥满心期待地问道。 “奴婢不知。”青禾抿着唇低下头。 “你怎么又不知啊!能不能别不知?”沈路遥闻言,双手抱着脑袋,忍不住仰天长啸,而后崩溃地瘫倒在一边。 “殿下的事,奴婢岂敢随意定夺?”青禾见沈路遥一脸烦闷,于是继续说道,“娘娘不如自己去问问殿下的意思,若是殿下得空,说不定愿意陪娘娘呢?” 沈路遥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你先忙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她想让温时玉陪她回家一趟,因为她想让张姨放心,可她又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耽误殿下的时间。 这时,临川突然敲响房门。 “殿下让属下来问娘娘是不是想家了,是否需要殿下陪娘娘一同回去探望。” “当然想家了,若是殿下愿意陪同,那再好不过。”沈路遥一把将门拉开,激动地说道,“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启程?” 临川一脸严肃地掀起衣摆,单膝跪地,恭敬地开口道:“启禀娘娘,殿下正在王府门口的马车里看书,随时可以启程。” “......”殿下怎么比她都急。 * 马车上,温时玉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论语》,他透过帘子,细细探听着外面的动静,等耳边响起脚步声后,便立马摆正身子,专心地看起书来。 沈路遥紧张地攀上车拉开车帷,马车里的空间很大,哪怕堆了许多礼盒依旧很空旷,她见温时玉拿着书端坐一旁,只好不自在地走到另一边坐下,小声问道:“殿下不多安排些护卫随行吗?” “今日陪你归家,还是简约些为好,大动干戈,恐怕会惊扰了街坊邻居。” “好,那就由我来护着殿下。” 别说不信,只要有您在,哪怕随行的只有一个护卫,也能让那条街炸开锅。 沈路遥在心里辩驳了几句后,循着温时玉的方向悄悄低头往下看,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一双手温润如玉,由于拿着书的缘故,指节微微弯曲,手背上隐隐透露着青色的脉络,温时玉生得高挑,连手掌也比寻常男子的大,大到能将她的手整个包住。 沈路遥看看温时玉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等她意识到温时玉也在注视她时,急得手心直冒汗。 “殿,殿下,我去外面给临侍卫引路。” 她磕磕绊绊地大步走出车厢,靠着正在赶车的临川坐下,吹了好一会儿风才冷静下来。 “临侍卫,方才我见殿下手中的《论语》是倒着的,莫非殿下看书的时候,喜欢将书倒着拿?” 温时玉闻言,赶紧将手中的书举起来一看,果然是倒着的,他有些慌张失措,却又不想让沈路遥察觉,只好黑着脸将书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 临川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道:“殿下自幼天资超凡,博览群书,早就将那些什么个四书五经给倒背如流了,书反着看也不足为奇。” “说的也是,圣人有点常人难以理解的嗜好习惯,确实挺正常的。”沈路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沈路遥的家离永康王府不算太远,马车驶过她给人算命的小摊后,没一会儿便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路口,周围渐渐围了不少人,但他们都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 “殿下,我们到了。”沈路遥掀开车帷,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家这边条件比较差,不如王府安逸,要委屈殿下了。” “无妨。”温时玉扶着临川的手走下马车,轻轻瞥了躲在拐角的大汉一眼,又悄悄对站在边上的侍卫打了个手势,那侍卫得到示意,追着逃窜的大汉扬长而去。 有些麻烦的事,他会帮她处理干净。 沈路遥领着一行人来到一间旧屋前,虽然她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可生活了十几年的屋子突然对她大门紧闭,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丝丝难过。 “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