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头上裹着头巾,一身藏青色打扮,个子不高,此时她正一脸微笑看着王勇,脸上满是皱纹。
长时间的务农,让她的皮肤成了小麦色。
王勇连忙微笑问候:“岑婶,我早上刚到家,你这挖地准备种什么?”
这人是他发小的母亲,两家距离不算远,她家就在王勇家的下面。
他发小的父母以前结婚比较晚,现在他发小和他一样大的年纪,但是他父母已经五十多岁了。
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文化,出去打工人家嫌弃年纪大,所以这几年都呆在家里。
平时种点农作物去卖,或者在镇上找点零工补贴家用维持生计。
岑婶笑着回应:“这地之前我用来种玉米卖的,现在玉米卖完了,我准备把地翻了种其他的东西。”琇書網
“哦,”王勇想起发小问道:“岑婶,阿山他跟我说在兴义上班,他现在在兴义做?”
他只知道发小在市里上班,至于做什么工作他没有明说,王勇也没有追问到底。
他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两人有很多时间都不在一起,关系也慢慢疏远了。
只有到了过年回家,大家才会在一起喝酒,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两人虽然平时很少联系,但是他身上没钱的时候,只要说一句话,发小就算身上没钱也会想办法帮他解决。
发小需要用钱的时候,王勇也是一样。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岑婶这才回道:“他这人你也知道,从小野惯了,受不了束缚。
工厂和工地这样的地方他可受不了,去年他在市里送快递,现在在市里卖车。”
“荣华家,你这次回来玩多久?”岑婶接着问道。
王勇倒也没有撒谎,没有那个必要,于是他想也没想就说道:
“这次回来不准备出去了,在家找点事做,出去外地打工家里有事回来不方便。”
以前,乡村是那么的热闹,炊烟袅袅、牛羊成群、鸡鸣犬吠、人声喧哗,所有这些构成了乡村优美的画卷、淳朴的生活气息。
不知什么时候起,生活的压迫,现实的无奈,美好的向往,目标的追求。
大量的乡村青壮年劳力涌向城市,
他们背井离乡,丢下妻儿老小,妇孺病残,或只身前往,或结伴同行,远离故土,外出务工,他们似乎摇身一变,成了市民。
此后,乡村成为故土,家乡变成故乡,若没紧急的事,一年半载不回来一次,不踏进一步。
如果走在乡间小道上,你就会发现偌大的乡村,不见几个人影,成了空壳村。
没有袅袅炊烟,没有人群喧闹,半数以上的人家铁将军把守,关门闭缝,门前杂草丛生。
不见牛羊成群,没有鸡鸣犬吠,人人来往,无人问津,偶遇几个乡邻,追问关门闭缝的原因,都说打工去了,过年才回来,有些甚至好几年没回来。
乡村寂静得让人难过,鸡鸣狗吠声消失了,你吵我闹的声音听不见了。
田地荒芜没人栽种,田间小路长满杂草,地头不见忙碌的身影,昔日喧嚣热闹的乡村没了踪影,令人心酸落泪。
在大城市里,到处都有农民工的身影,他们从乡村涌入城市。
为城市的喧嚣热闹增添了不少气氛,也为城市的建设添砖加瓦,奉献青春和汗水,工厂里、场地上、车间中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在这繁忙中,在这匆匆里,一件件精制产品在农民工手中诞生。
一幢幢高楼大厦在农民工的努力下拔地而起,城市发展突飞猛进,经济建设飞速发展。
农民工似乎成了工人,成为白领、蓝领,他们在厂矿里、工地上、车间中按时上下班,按月领取工资报酬,甚至享受周末假期,似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他们始终没有真正融入城市,没有真正成为市民,他们没有城市医保,没有社保,没有享受到市民应有的权利。琇書網
因为,他们的户口在农村,他们的根还在农村,他们骨子里还是农民。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想背井离乡?
谁想丢下妻儿老小?
俗话说:“故土难离”。农民也舍不得离开土地,也想留在农村,也想与家人团聚,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但栽田种地一年赚不了几个钱,发展产业又没门路,不外出务工能怎样?
最终的结果只能“他乡容纳不下灵魂,故乡安置不了肉
身。
一个叫家的地方找不到养家糊口的路,找到了养家糊口的地方却安不了家,从此便有了漂泊,有了远方,有了乡愁……”
这些在外工作,打工的人们,每天在拥挤的大城市里奔波忙碌,充满焦虑和迷茫,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每天在城市的上下班的洪流中,被人拖着走。
当他们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
城市里找不到我们希冀的那份归属感,故乡,也再也回不去了。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身在异乡奋斗的人,不是不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