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紫色能量像是潮汐不断冲刷着这个多彩的世界。
荒芜的黄色沙地在此时仿佛变成了盛放在调色盘内的颜料,一双看不见的手先在里面参杂了些紫色的颜料,而后将两者融合了起来,开始在原有的画卷上重新作画。
沙漠在画笔的作用下,逐渐有了变化。
先是黄色被紫色取代;
而后平滑的过渡变成了曲折的险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历经了千年风霜的沙丘,陡然变成了如同骨刺般狰狞的险峰。
虚空的侵蚀,往往是‘一视同仁’的。
它不仅仅会侵蚀生命,还会对整个地貌进行重新雕琢。
如果说之前的沙漠虽然荒芜但还算广袤,那么现在的‘虚空沙丘’则处处透露着诡谲和危险。
紫色成为了这块天地的唯一颜色,而各种造型狰狞的地面突刺和深沟裂缝则让这抹紫色多了更多妖冶。
在整个地貌都遭殃了后,第二群倒霉的是藏匿在沙丘里面的动物。
无论是蛇蝎还是昆虫,都被虚空的力量蛮横地侵入。
这股力量从它们的灵魂深处发作,进而直接作用到了全身。
对于这群动物来说,它们只有两个选择,‘进化’或者死。
一只又一只老老实实躲在地底的生物被虚空力量‘逼’了出来,它们在新的世界里翻滚挣扎着,紫色的力量疯狂地侵蚀着它们的灵魂和身体。
挺过来了的,变成了一个新物种,挺不过来的,当即就整个炸开,而后被其他生物吞噬。
而在这股力量最纯粹最充盈的中心区域。
低垂着脸庞的玛尔扎哈忽然开口道:“他们来了。”
他的意识已经融进了虚空之中,耳边无时不刻不在有耳语回响。
但玛尔扎哈并没有任由自己的思绪在耳语里不断沉湎。
他,在抵抗着这种融入。
更准确一点说,他在尝试着一边融入它们,同时又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
对于这一刻,他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
在数百年前他窥见未来的那瞬间,他就已经在为此时做准备。
如果有人能在此时切割开玛尔扎哈的头骨盖,那么就会发现在他额头那只紫色眼眸的骨头之下,一道道极为细小的符文几乎占据了整个骨头表面。
他把自己的头骨盖当成了阵法的地基,而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在‘主’面前,保持冷静和独立!
而从此时玛尔扎哈表现出来的状态来看,他成功了!
他既能借助虚空的力量去窥见更多,去接触更多;
但又能保证自己的思绪独立于那道霸道意志之外。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
泽拉斯问道。
作为一个不知情者,其实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在出现新问题时,你不需要去思考什么,而是会直接问‘那怎么办呢?’。
玛尔扎哈没有动,他现在必须保持着这种姿势来维系虚空意志的降临和连接。
但他依旧极尽所能的瞥了瞥眼珠,用自己的余光看向了泽拉斯,“你觉得我找你合作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我能拦住他们?”
泽拉斯往前飘了两步。
电弧代替了他的手臂,在玛尔扎哈的面前晃悠了两下,似乎是在说‘你在开玩笑么?’
他要是有能力单独拦住对面,还找什么合作对象?
“你不需要拦住他们很久,虚空的目光已经看到了这里,阵法已经开始运作了,你只需要坚持到阵法彻底开启就行。”
“呵,我怎么知道阵法什么时候能彻底开启?”
“那你可以选择离开。”
玛尔扎哈很平淡地道。
“?”
就在泽拉斯有些惊讶于对方的直白时,玛尔扎哈又道:
“你可以走,抛弃这里的一切,去世界的某个阴暗角落躲起来。
在几十年后,那位皇帝的疆土会重新扩张至大半个瓦洛兰大陆,而你会在一个角落被他抓住。
你猜猜,那位皇帝会对你干什么?
我可以替你提供一点思绪,他,会将你挂在那轮圆盘上,让太阳将你活活炙烤至死。
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
你可以放弃,但如果你选择放弃了,那就好好珍惜你仅存的几十年时光吧。”
这,就是许多人厌恶先知或者说算命先生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总会用一种笃定的语气把你的未来讲述出来。
如果他们说的是好事也罢,一旦他们说的是某个坏事。
那么在你漫长的生涯里面,但凡是碰见什么类似的场景或经历,就会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去靠。
久而久之,你就会变成惊弓之鸟。
泽拉斯沉默了一下,哪怕没有玛尔扎哈的‘预言‘,他也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因为他知道,当自己和阿兹尔出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时,自己是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的。
毕竟对方不会愚蠢到给自己两次背叛的机会。
“他,我要带走。”
泽拉斯指了指玛库尔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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