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道上回荡着恕瑞玛驻军的脚步声,以及......阿莫尔沉闷的呼吸声。
几位恕瑞玛士兵用眼角的余光好奇地扫过了这位同胞,最初他们对于这位一直在暗处工作的同胞是瞧不太上的。
在崇尚直接暴力的军队里面,有许多事物是天然会被鄙视的。
这群士兵或许在战场上能展现出令人敬佩的骁勇和魄力,但在绝大多数的生活场景中,他们的脑子其实很轴。
这种‘轴’一方面体现在他们的思想的‘淳朴’上,另一方面体现在他们行为的‘直接’上。
行为的直接其实很好理解,因为任何一个崇尚暴力的人或是团体,在处理和应付某件事情时,方式和手段都会很直接。
但思想的’淳朴‘则是由所处的环境以及他们本身的使命共同塑造出来的一种与俗世很不符合的世界观。
南柯在穿越前曾经在首都郊野的某个炮兵师团里呆过一个月,那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对‘士兵’这个身份有了更深的了解。
许多‘士兵’都是十七八岁就进了部队,绝大多数三十岁左右会自己退出去,有些年长地会一直呆到三十多岁被强制退役。
而在这段人类最黄金的年龄段里,他们相当于一直被放在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加封闭的环境里,这就导致他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形成不会被外界影响。
而他们的圈子里所流行的主流价值观,在南柯看来是真的很淳朴,甚至淳朴到如果是在网上看见这些言论,你会觉得这人就是个傻子!
哪怕是到了现在,南柯依旧牢牢地记得几个场景。
场景一,是在庆典彩排时,一个被身后队友不小心用刺刀画出一道二十厘米伤口,却依旧咬着牙坚持走完了几百米正步的士兵,在处理完伤口后说:
’我不能倒,我倒了会拖累整个班。‘
场景二,是一对当兵的兄弟,哥哥在演习过程中意外死亡,被评为了烈士,按照道理来说,这时候弟弟是可以选择退役,同时子女和父母都能享受烈士关照的。
但他的选择是,继续留在那里,因为哥哥没有完成演习任务,他觉得享受那份特殊关照心里有愧......
还有场景三、场景四......
可以说那一个月的时间,让南柯明白了什么叫作‘世界在你眼里是灰色的,但在有些人眼里是白色的’,总有些‘愚蠢’的人执拗地坚持着大多数人觉得不值得的选择,且为此感到自豪。
哪怕你亲眼目睹过再多的黑暗,你也不能去否认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批白色且散发着光芒的人,至少对于同属一个国家的你来说,他们永远都是英雄。
南柯抿了抿嘴唇,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而后他看见阿莫尔再一次比士兵更加积极地冲进了一个房间。
这已经是第四个房间了,除开一个房间之外,阿莫尔都是第一个闯进去的人。
虽然这种做法难免有些想要表现的意思在,但敢于第一个冲进去,敢于用自己的命去表现自己,本就是一种勇敢。
要知道这是法师们的房间,谁都不知道这些手段莫测的法师到底在里面布置了什么。
而阿莫尔的举动,除了成功引起了南柯的更多注意外,也确实让他赢得了士兵们的尊重。
但就在这时,南柯皱了皱眉。
因为在房间里面忽然释放出了一股浓郁的魔法气息。
’嗡!‘
几乎就是下一刻,一团紫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就在南柯以为阿莫尔会出现什么意外时,火焰下方出现了阿莫尔的气息。
一道人影跟着火焰冲了上去,在其周围有暗黄色的沙砾构成的护盾帮助他抵挡住了灼热的火舌。
“他的实力还不错。”
弗拉基米尔闭着眼睛,用灵魂感知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这种行为在南柯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但对于前不久才被南柯拉上这条路的弗拉基米尔来说,还属于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南柯回答道;“之前只能被安排在茶馆里,估计是因为他先祖的口碑问题。”
“你觉得这回找对了人了么?”
弗拉基米尔问道,他的灵魂感知还有些生疏,因此在路上跟南柯仔细讲过那群法师的气息特点。
总结一下,就是一股有着浓郁恕瑞玛味道的奥术气息。
‘浓郁的恕瑞玛味道’或许其他人很难理解,但掌握着血魔法的南柯能甄别出其中的滋味。
因为血魔法本就出自古恕瑞玛,而整个瓦洛兰大陆不同区域以及不同时间的魔法体系其实有着明显的区别。
南柯仔细感知了一下,有些犹豫道:“好像有点像,但好像又不像。”
“那就证明起码有一半概率是他们,等他们被拿下再下去仔细看看吧。”
“好的。”
......
车内正在聊着天。
而车外的氛围已经随着火焰的出现变得炙热了起来。
每一个士兵的心里面都对战斗有着一种原始的渴望,对于驻扎在新恕瑞玛附近的这只驻军来说,面前的危险并不是危险,而是他们好不容易能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