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安景是被吓着了,冷静之后回过味来——
晏启离作为一军主帅,身边常有人进出汇报军情,怎么可能有人因为在他练剑时靠近,就落个命丧黄泉的凄惨下场?
最多就是别人不敢像他一样,在一旁明目张胆的看这么久罢了。
所以,晏启离让楚牧礼提心吊胆过了一年,就在对方生出一丝死里逃生的希望后,又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处置了他?
还是凌迟之刑……
想到这里,安景摸摸自己脖子隐隐作痛的伤口。
心有戚戚然。
此时的晏启离虽说在笑,但表情绝对算不上友善。
安景深刻理解了什么叫阴晴不定、反复无常。
晏启离这样的就是。
还恶劣!
……
安景没有早起吃早餐的习惯,偶尔早起饿了,就随便吃点水果零食。
或者忍到中午一起解决。
晏启离饮食习惯比安景健康,安景在楼上呼呼大睡时,他就已经吃完了。
洗漱完安景咬着酸奶吸管,思考怎么跟晏启离说周六的活动。
经过这么久的思想斗争,他还是决定去现场看看。
不单是为了乌鱼子太太的签售,他也想见见百里。
他想看看现实中,百里是什么样的人。
再决定上户的事,要不要咨询百里的口中的朋友。
当然,是不暴露身份偷偷看。
“叮咚、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
社恐听见门铃声,浑身都抗拒去开门,转头看晏启离:“是不是给你送床的?”
点外卖安景都会跟骑手说到了放门口就行,不用按门铃别打电话,所以他家门铃一年到头都不带响一声的。
如同虚设的门铃今天响了,安景想起来昨天跟家具店约好今早送床上门。
晏启离看了安景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起身去开门。
眼前的大门从内拉开,门外站的不是送床的工作人员,而是侯行意。
侯行意看见脸生的晏启离,明显地愣了下,随即笑着自报家门:
“早上好,打扰了,我是住楼下的业主。”
晏启离神色冷淡:“有事?”
没见着安景,反而是冷冰冰的晏启离来开门,侯行意忍不住偏头往门内看:“你是……”
安景从搬来就是一个人住,这点侯行意还是确定的。
如今冒出来这么一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大高个,让他心里有些疑惑。
这谁?
和安景什么关系?
心情本来就因为安景不记得楚牧礼而糟糕的晏启离,身形往旁一移,挡住侯行意探究视线。
晏启离冷硬开口:“说事。”
视线眼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侯行意看不清屋内的景象,只得收回视线。
他没想到晏启离态度如此不友善。
眼中的不爽一闪即逝,侯行意很快整理好表情,好声好气开口:
“我今天听到你们楼上动静有些大。”
“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是否需要我的帮忙?”
在楼下住了这么久,侯行意几乎听不见楼上发出的动静。
连拖动座椅板凳的声音都很少。
然而今天一大早,他就听楼上传来咚咚呜呜的声音,就忍不住上来看看。
第一次登门怕冒昧,侯行意还拎了一篮水果。
安景等了一会儿没见晏启离放人进来,走过来看什么情况时,刚好听见侯行意的这句话。
安景立马意识到是晏启离早起练剑,影响到楼下的侯行意了。
现在,人都找上门了!
还没等安景走近,他就听见晏启离用别人欠他八百万没还的语气道:“没事,不需要。”
侯行意:“……?”
安景:“……”
安景瞬间有些爪麻。
晏启离,你扰民了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啊!
完蛋,他忘记跟晏启离科普《治安管理处罚法》了!
在晏启离再次开口得罪人之前,安景强行压在心里的恐慌,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玄关处,跟侯行意道歉:
“不好意思、没出什么事,我们只是在露台运动了一下。”
“实在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下次会注意。”
在侯行意看不到的角落,安景抬手戳了戳晏启离后背,示意他也说一句。
安景在家不会戴口罩,从晏启离身后出现时,整张白净清秀的脸就暴露在侯行意眼前。
“你在家呀。”看见安景时,侯行意脸上的笑真了几分:
“没事就好,没事,我就上来看看。”
安景一冒头,晏启离就往旁边让了让,对于安景的背后戳戳不为所动。
那架势,仿佛清早扰民的人是安景,不是自己。
侯行意望着安景的脸,送上果篮:“打扰你们了,来得突然家里没备什么东西,这个你们收下。”
“不不不。”安景急忙摆手。
他们理亏在先,哪里还好意思收别人的东西。
安景站在晏启离旁边还有些局促,没接侯行意递过来的水果,推拒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