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醒醒啊!”
“快来人呐!”
“……”
“小心点扶着,可别把人摔着了。”
“……”
对面的女眷们那边不知道哪家的夫人倒下了,几个宫女太监手上有条不紊的把老太太往外扶出去。
对于这一幕,在这里跪了半个月的韩凛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他来这里跪着的第一天就见到有人被架出去了,到现在半个月下来,外面的他没亲眼看见就姑且不论了,他们这大殿里头每天都有好几个人晕倒被架出去的,多的一天他还无聊的算了一下,有十来个那么多。
这也是有点难为这帮老爷子和老太太们了,一个个都是当爷爷奶奶辈的年纪了,还得这么大冷天的,要每天一早来这里跪到天黑才能出宫回去,能熬到现在还没有倒下的都已经是很厉害的了。
所以如果有人熬不住的话,也不出奇。
大殿里跪着的人一个一个的少,到现在还跪在这里的都没有他第一天进来看到的人数的一半多了。其中有一些离开了一天两又回来的老面孔,有些被抬出去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那个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哭的最大声的那个声音,已经消失十来天了……也不知道人现在怎么样了,韩凛在心里不免有些担心的想。
还有他那个便宜哥哥现在也不是天天在这里跪着给他们亲老子守灵,很多时候都是来这里露个面就带着一帮官员走了,傅秋白也跟着一起去了。
不过韩凛想到那个便宜哥哥刚坐上那把椅子,手上的权利还没有完全掌握,还要时刻戒备他们这帮同父异母的兄弟们篡位,要忙的事情应该是挺多的,没有天天过来这里守着他们的死鬼老爹,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只是他那个便宜哥哥自己走就走,还把傅秋白一起带走了,这才是最让韩凛郁闷的地方了。因为这里除了他那个便宜哥哥和傅秋白之外,周围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了,也没跟周围的人说过话。
他在这里跪了半个月,周围的这些官员们都没和他说过话。
这帮当官的大概也是知道他这个身份尴尬,这个时候不好和他多接触吧?
对这点韩凛也能理解,毕竟谁在这个时候敢冒着得罪刚夺权成功的老板的危险,去跟老板的弟弟套近乎了。这要被老板知道,开除还是小事,就怕丢性命了。
孰轻孰重,相信这帮当官的心里比谁都更清楚了。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看来,韩凛也看得出来傅秋白是极为受到他那个便宜哥哥重用的下属。这个时候老板都在忙了,傅秋白一个打工的哪能得闲了,跟着老板去忙也是正常的了。
所以算来算去,只有他一个闲人每天有空跪在这里给死鬼老爹烧纸钱……还有顺便给原身也烧点纸钱过去。
虽然原身不是他害死的,但是他现在占了别人的身体也是事实,他能给原身做的,就是给原身多烧把香和多烧几沓纸钱去了。只希望原身下辈子能投个好胎,遇上一对好父母。
哎?有没有可能,他来了这里,原身去了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了呢?一想到这种可能,韩凛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也不是不可能哦!”兴许他在那个世界的身体没有在车祸里损毁,原身和他一样,穿到了他身体里去了呢?
***
倒下的那位老夫人被宫女太监们扶出去了,大殿里很快的又恢复了安静。
哭了半个月后,大部分人都没力气哭了,一个个都是跪在这里烧纸钱。
韩凛只看了对面一眼就收回视线了,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烧着纸钱,脑子里则是继续在想着原身有没有可能去到他原来那个世界的事情,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他都能来这里,原身为什么不能去他的那边呢?”
这大殿里到处都是烟雾缭绕的,熏得他的眼睛有些痛,眼泪控制不住的出来了。
不是他想哭,实在是这里头太熏了。
韩凛从怀里掏出一条小手绢擦了一下眼睛和搓了一下鼻子,这个感冒断断续续的还没好彻底,这几天有点流鼻涕。这里又没有擦鼻涕用的纸巾,只能用小手绢擦了,擦了还不能扔,因为扔了就没有的用了,因为谁没事往身上揣十天八条小手绢了,反正他是不可能。
所以每天带的这条小手绢还得重复利用,真让人郁卒了!
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才是个头了。等老皇帝的事情办完了之后,不知道他能不能出去宫外生活了。
比起留在这宫里头,韩凛还是更想出宫去。
最近这段时间他还是住在宫里,不过不是住回去之前那个破院子,之前住的那个破院子太远了,每天来回要走很长的路,便宜老哥为了方便他给他们死鬼老爹守灵,就近安排了一个院子给他住,还安排一个小太监跟着伺候他。
“便宜老哥突然这么体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便宜老哥好了!”想到那个便宜老哥,韩凛的心里就是一阵咬牙切齿,偏偏又对那个有权有势的便宜老哥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谁让形势比人强,哎……
“多花点别省着啊。”抓了一把厚厚的纸钱放进金盆里,烧给便宜……死鬼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