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走了很长的路,走到韩凛都要怀疑这条路永无止尽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那个叫奉天殿的地方。
远远的看去,就见到一大群人跪在一个很大的广场上,每个人都身穿着白衣丧服,头戴白纱帽,一眼看去就像是一片白色的海洋,场面十分的壮观。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呜呜的哭声汇集成一道声音,就像是一群和尚在念经似的,这道汇集来的声音的穿透力特别的强,能直击人的耳膜。
韩凛不是没有参加过亲人的葬礼,他爷爷的葬礼他当时就在场。不过和面前跪着的这么多人的场面相比,他爷爷的葬礼规格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走在前面的傅秋白注意到后面跟着的人脚步停了,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停下来不走的人,小声的提醒道:“九殿下,麻烦您跟着下官走,我们要到前面去。”
“好,你走,我跟你后头。”韩凛应了一声,这里他也就认识傅秋白一个,不跟着傅秋白他也不知道跟着谁走了。
刚才一路过来的路上他还想过要不就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一路上见到不少的侍卫在各处驻守和巡视,他就知道想要离开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而且最重要的还有一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留在这里,现在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皇子,说不定那个当皇帝的便宜哥哥见他这个弟弟没有威胁的情况下,还会留他一条性命了。
虽然傅秋白和他说的话不多,不过从傅秋白说的几句简短的话里,韩凛还是大概的猜出了目前宫中的形势和他自己所处的处境。他往后能不能过得好,不过是他那个便宜哥哥一句话的事。
当然,这句话能决定他生,也能决定他死。
***
人群的中央有一条空出来的道路,傅秋白带着少年往人群中穿过,进入了内殿。
韩凛跟在傅秋白的身后进来,一眼就见到了跪了满地的人,以及摆在正中央的那口大棺木,不用想那口大棺木里面摆着的肯定是死人了。
虽然他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的胆子大到面对死人都面不改色了。
也不知道傅秋白是不是看出了他想跑的意图,突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跟着他走,他只好乖乖的跟在傅秋白的身后往里进去了。
傅秋白径直走到跪坐在右边烧纸钱的年轻主子的面前,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双膝跪下来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跟在后面的韩凛见到傅秋白对一个穿着白衣素服的男人下跪行礼,就知道那个人是他那个便宜皇帝哥哥了。
只不过他一个长在红旗下的现代青年,他这双膝盖除了跪过死去的老祖宗之外,还真的没跪过活人了。这突然的要他对着一个大活人下跪行礼,他的膝盖还真的有点弯不下去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跪下的时候,那个跪坐在地上的男人抬头往他这里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像是天上飞掠过的鹰锁定了猎物一样的看着他。
当看到这个便宜哥哥的长相的时候,韩凛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这个便宜哥哥长得和他亲哥实在是太像了!可以说除了衣服和发型不一样之外,眼前这个男人的脸长得和他亲哥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还是说这个便宜哥哥是他哥穿来的?
不过当触及到对方看向他时的那种全然陌生的眼神之后,韩凛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亲哥了,因为他亲哥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还站着这里,成了全场唯一一个站着,没跪下来的人,这个便宜哥哥看向他的眼神里似乎透露出一丝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傅秋白扯了一下他的衣摆。
识时务者为俊杰,韩凛还是屈膝跪了下来,对面前这个便宜哥哥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
“这么多年没见,你也长大了。”韩振看着与他对视之时双目清明的弟弟,不用请太医过来诊断,他都知道这个弟弟的傻病是真的好了。
至于这个弟弟的傻病是现在好的,还是以前就没病,在他这里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他也长大了?这句话的意思韩凛就不大听得懂了,他总觉得这个便宜哥哥的话里有话,他长大了不应该是正常的吗?另外,他们这对便宜兄弟到底是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对方见到他的第一眼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到朕这里来吧。”韩振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弟弟就转移了目光,看向跪在一旁没有起来的傅秋白道:“秋白你到后面的位置去。”
见到他这个便宜哥哥的旁边放着一个蒲团,想必是留给他的位置了。韩凛就撅起起屁股,脚下挪了两步,挪到了空蒲团这里来跪着。
“喏。”傅秋白抬头往后看了一眼,见到那里有一个空位置,就知道是流出来给他的位置,他站了身,弓着身走到后面的位置去跪着。
旁边与他一同跪着的就是他的父亲傅丞相,傅秋白低声喊了一声“父亲。”
“去哪里了?”傅丞相瞥了一眼回来的庶子,问道。
“陛下吩咐去办了点事。”傅秋白并没有说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