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雨开始了下一轮找房,用下载好的几个租房软件挨个搜寻,再把合适的全部收藏后,再一个个通过联系方式询问。
其中一家吸引了靳时雨的注意,从发布的照片上看房子装修偏现代简约,黑白灰的主色调,有基础的家具,在上传的照片中,客厅、阳台甚至卧室的照片都有。
在江州普遍涨价的现在,依旧保持着单间一千的价格。
靳时雨双眼一亮,立刻拨打了下方的联系人电话。
“喂,您好?请问你是……”靳时雨用些许热情的语调先是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又介绍自己是为了租房而来。
“你,你是靳时雨?”
靳时雨刚介绍完自己的来意,电话那头的房东先生就如此问道。
靳时雨都懵了,她说了自己的名字了吗?
“是的,请问您是?”靳时雨难免有几分迟疑。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像是笑了,道:“是我,江黎。”
靳时雨瞪大了眼,忍不住拿开手机确认了一下电话号码,又迟疑道:“可我打的不是……”
说到这,靳时雨反应过来,“所以是你的房子在出租吗?”
居然问到认识的人头上。
“是的,”江黎肯定道,“是你要搬家吗?”
江黎也觉得太巧了。
——找什么理由和靳时雨搭话,江黎很是为此纠结过。
那天因为他被刘允诚“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技巧所震惊,所以在恍惚想起了刘允诚两次被动失败的恋爱经历后,选择了拒绝刘允诚的“带飞”。
被戳到痛处的军师刘恼羞成怒,愤而离去,于是江黎开始了独力思考。
有什么既主动又不孟浪的法子呢?
江黎连在去找人算账的路上都在想。
然后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只是不经意地往外看了一眼,江黎就看见靳时雨抱着两个纸箱上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
他减缓了车速想要看的更清楚,但那辆车很快就开走了,二者不在同一个方向,江黎也没来得及确认。
甚至连车尾也很快消失在车流中,一切发生得太快,江黎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只知道靳时雨不是江州人,但并不清楚对方离开安置点后的去处,是他认错了人,还是靳时雨在离开学校后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需要搬家?
江黎有心想要询问,但又担心会被误会成跟踪狂。
他就这样一直心不在焉,在几番纠结后,终于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出一段话,正准备要发过去,手机上就跳出来了一个来电显示。
一接通,江黎就听出了靳时雨的声音,尤其是对方自称“小靳”的时候,他更是直接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这才直接叫破。
靳时雨并没有把搬家的事主动告诉任何人 ,甚至对她的父母也不曾主动提过,但这会算是直接被撞了个正着,她虽然不过多解释,却也不隐瞒:“是的,准备换一个地方。”
“真的没想到是你。”靳时雨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嗯,是很巧,”江黎的音色本身是有些低沉,这时候却连尾音都透着一种轻快,只是靳时雨没听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房子吧。”
靳时雨要租房,江黎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
这是他的机会。
据江黎所说,这套房子就是江黎母亲去世之前留给他的,位置优越,就在江州大学附近,楼层适中,不会过高也不会太低,采光也很好……
靳时雨:这个人说起话来居然也很有一套,很适合推销啊。
不过并不是每个房东的话都可信,何况靳时雨还记得,“那这房子是不是就是你父亲想要的那个?”
她记得刘允诚说过,江黎他生理学上的父亲一直想“借”他一套房子拿去给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当婚房。
江黎肯定了这个说法,但他不想让靳时雨觉得自己是在拿她当挡箭牌,又迅速补充道:“这房子是我的,这是确定的事实,而且他们虽然内里龌蹉,但面上是很自持身份的,他们会不要脸的到我面前来要,但是绝不会让外人面前纠缠。”
更何况,他们一家估计现在也没那个精力,毕竟他今天可是把他们的面子拉到地下踩了个稀碎。
听手机那头没有立刻出声,江黎斟酌了一下用词,又道:“我也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的。”
江黎这话并不是空话。
准确来说,他对赵家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已经在两个月前订婚,如果说之前只是尝试想要诓骗江黎 ,那么这两月以来已经是变成了一种“骚扰”。
属于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刚开始江黎还能勉强顾念着母亲之前对他说的话,所以江黎最初的想法是把房子租出去。
因为定的价格不贵,倒是有不少人给他打过电话,只是见面后,几次都没成功。
失败的理由千奇百怪,总之后来江黎不仅删掉了整租的标签,还在又一次接到赵家人的电话后,陡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避让赵家人。
荒谬。
江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