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是要穷死了么?”语气天真无邪得很。 我意识到天狗可能误会了什么,连忙道:“非也非也,娲宫哪有这么小的夜明珠。” “那——,这是?” “记得簌离死之前,托颜佑给润玉留下一颗夜明珠,那里面装着簌离想对润玉说的话,即如此,想必是用了一点簌离的神识的,所以——,我刚才拿了过来,以便招魂幡更加精准地招引到簌离魂魄和元灵。那个,咳咳,没打招呼” “娘娘何不与润玉言明,他乃簌离之子,又是这方世界的天帝,您要复活的可是他亲生母亲,他敢不倾力相助,何况只是一颗珠子,他还不得巴巴地送过……”来 我瞪了它一眼,天狗一噎,讪讪闭上嘴,我没好气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哦” “去下道旨意,就说本座我看上这方空间了,要驻荜在此几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天狗不解了,“娘娘在此做法,方圆周边加设一道结界便好,为何要下这种旨意,只怕会被万千生灵诟病——,霸道。有失娲皇贤德之名。”小范围的作妖,天狗没意见,但大范围的造,天狗也不觉有什么,只是它怕它家娘娘将来恢复了古神记忆,不知道会不会怪它这只向来尽忠职守的忠犬当时咋不拉着点呢——把娲皇的名声败得七七八八,七零八落的……虽然至目前为止也没怎么败,但它觉得它作为忠犬还是有义务提醒一下的。 “结界?乃隔绝屏蔽之用,隔绝了生灵,自然也隔绝了亡灵。从鸿蒙至今,千奇百怪的结界层出不穷,却尚未有谁能设出只挡生灵,不拒亡灵的结界。就连地府之门,虽然凡人看不见摸不着,仙灵妖魔却不受其限。只能算是低阶结界,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哦”天狗似有所悟,“怪不得娘娘这几日走到哪,都要拜访一下人家放置经书的阁楼,原来是在找能隔绝生灵万物,唯独不拒亡灵的结界法门。”反正上清天斗母宫和三清圣人的道场都被娘娘翻遍了,几宫的经书虽然浩瀚繁杂,但相同和相似收藏也有很多。此时,天狗也突然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被需要,但没被造出来。想那九幽地府也只能收取生人完整魂魄,那些灰飞烟灭,魂飞魄散的人家,不管是十恶不赦的,还是含冤受屈的,这世上便再没有这人踪迹,上穷碧落下黄泉,什么都留不下,消失得干干净净。若这招魂幡真能救回簌离,当真如此厉害了得,那可真是夺天地之造化,行天道所不容啊…… “锦觅能够重生,是因她以一己之力阻挡了一场天魔大战,避免了一场六界间的浩劫,有大功德,以天道论,当得以善报。但簌离,虽然命运坎坷,但——不说了,天狗拟旨!” “是!”天狗正要将我法旨诏告一方,太湖湖面浪花翻涌,突然一青衣少年从水里跃了出来,落脚在我身旁十丈开外,他站定看向我这边,我也转头看向他,夜风骤起,吹跑了云彩,吹乱了我的一头长发,夜风撩起白纱裙,我才想起我没穿鞋,十颗圆润的脚趾头此刻正暴露在松软的沙地上。他呆呆地看着我,月光流泻此刻倾洒在我珠玉般细腻美好的容颜上,越发美轮美奂,万物失色,不似人间,更像是海市蜃楼的梦境,少看一眼是一眼。而他背光而站,月光下五官有些看不真切,但神仙的目力都是极好的,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彦佑。 天狗见彦佑如此无礼,自然生气,想要上前训斥,被我眼神示意阻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为簌离招魂这件事并不想被人知道,为此我来到这里时已经很小心地收束周身法力。听天狗说,凡间的花花草草,生灵万物承受不了我坏的气息。也就是说,只要我生气,我周身的法力会随着气息漫延出去,杀死周边一切有生气的东西,我开心,周围就是花鸟鱼虫,处处生机,枯木逢春。所以,我必须要心平气和,为保万全我已经尽量收敛周身气息了。但被一个男子眼睛都不带眨的肆无忌惮地盯着看这许久,我也感觉心情不爽,这是极不礼貌极没教养的行为,是对女性的不尊重,是轻慢,轻视。我没好气地道: “看够了吗?”语调慵懒轻忽,却不乏严厉。他被我这不阴不阳的语调唤回了神,恢复了嘻笑表情,朝我浅施一礼,用他惯有的轻佻语气道, “不知仙子芳名,怎地这般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