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甚至猜到了太子可能会做什么,因为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原本半年才会送一次军械、铠甲,变成了两三个月一次。
这预示了什么,杨文干心里不可能没有联想……特别是在陛下、秦王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五十里的凤凰谷。
在李渊刚刚抵达仁智宫的时候,杨文干去觐见过,很清楚凤凰谷的兵力数量,若是猝然偷袭,未必没有成功的希望。
而就在杨文干惶恐不安的等待的时候,一场民乱突然掀起,这让他有些懵逼,不动用私军,只靠着手中的那点兵力,他也只是将守住了宜君县,略略将乱民将西侧驱赶。
在短暂的慌乱后,杨文干也迅速查清楚了事情的起源,结果让他很无奈,当年太子特地将他安置在坊州刺史这个位置上,主要考虑的就是宜君仓。
有粮食才能养兵,这是个浅显的道理,而司库参军是个很有办法的人,将宜君仓的粮食偷偷贩卖出去,杨文干是拿了大头的……当然了,这些钱最终也是拿来养兵的。
但没想到这个司库参军胆子太大,将宜君仓的粮食卖的都快见底了……几个月前杨文干就发现了,但养兵还是要养兵的,无奈之下,他只能从民间征粮。
平心而论,杨文干也没想过要大动干戈,毕竟距离京兆这么近,一个不好闹出事来就不好办了,但他哪里想得到,得不到充足粮食的那些私军果断的洗劫了两个村落。
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官府还要强行征粮,而且还被洗劫,那几个村落忍无可忍,聚集了数百青壮,跑到宜君县来要个说法……结果在冲突之下,爆发了这场民乱。
黄昏时分,杨文干站在城头上,远远眺望西侧,心想这场民乱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就在这时候,一个亲卫小跑着过来,低声道:“阿郎,长安有信来。”
杨文干脸色微变,接过信件,左右看看,几个亲卫都退开,他才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迅速浏览了一遍。
“阿郎?”亲卫在不远处唤了声,杨文干像是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杨文干才将信件慢慢的收好,咬着牙在心里盘算……虽然知道太子可能会做什么,但事到临头,杨文干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犹豫、迟疑甚至动摇。
毕竟,一旦事败,那就是千刀万剐。
当然了,一旦成功,那就是功成名就……说不定若干年后,还能与弘农杨氏连宗呢。
杨文干咽了口唾沫,自己不从太子之命,他日若是秦王不能上位,自己必然被视为叛徒,太子厌弃,乃至于身死。
若是秦王入主东宫,再到登基称帝,自己在坊州为太子养私兵这件事能瞒得住吗?
知情者可不是一两个人,一旦有人举告,自己也逃不掉这一刀。
虽然早就想的很清楚了,但事到临头,杨文干还是忍不住去想这些利弊得失,久久的站在城头处,夕阳已经缓缓落下,只剩最后一丝余晖。
额头上泌出的大滴大滴的汗珠流淌在脸颊上,带来丝丝痒意,杨文干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
“阿郎,那是……”
听到亲卫的提醒声,杨文干转头看去,五六骑由南方疾驰而来……杨文干的脸色都白了,太子送来密信,应该不会再派人来,那只可能是仁智宫来人。
难道事情败露了吗?
一刻钟后,宜君县一处大宅的后院内,杨文干用沙哑的声音再次确认,“子聪兄,陛下诏某去仁智宫觐见。”
“嗯。”宇文颖低声道:“还记得桥公山吗?”
“似乎是东宫的校尉?”杨文干吞吞吐吐。
“桥公山奉命运送军械、铠甲来坊州,当是太子有所期盼。”宇文颖脸色阴沉,“此人转道仁智宫举告太子谋反。”
宇文颖将仁智宫今日的变故说了一遍,但却隐下了魏征来仁智宫为太子分辩。
“什么?!”杨文干勐地起身,将桌桉撞翻,颤抖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那陛下召见……”
“绝无幸理。”宇文颖用肯定的语气如此说。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宇文颖观察着杨文干脸上不停变幻的脸色,才开口道:“为今之计,只能冒险一博。”
看杨文干不吭声,宇文颖加重了语气,“齐王殿下与太子相善,他日秦王入主东宫,齐王殿下难道不惧吗?”
“更何况……太子将足下安置在坊州,宜君仓乃是司农寺所辖,先有赵元楷,后有某,才能使足下在坊州招募壮士,以备不时之需。”
杨文干很清楚齐王自洛阳虎牢之战后一直依附东宫,但没想到连自己在坊州养兵也知道,他勉强笑了笑,“子聪兄说笑了……”
宇文颖干脆利索的说:“此事是齐王殿下告知的,赵元楷不为太子所喜,但出任司农少卿,辖关内、河东各地粮仓。”
“故太子才暗中让齐王收归门下,后在下被罢职,得齐王殿下举荐起复,也安插在司农寺。”
“若非如此,也难以久瞒。”宇文颖苦笑道:“还好那位魏嗣王虽出任司农卿数年,但一直不上衙视事。”
顿了顿,宇文颖低声道:“难道足下要坐以待毙吗?”
杨文干回过神来,“你……”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