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炎虽然一直没有入官场,可也知道一些潜规则。 像户部拨下来的这修葺王府的银子,一路经过几层官员,想来都要截留扒皮一些的。 这是官场潜规则,司徒炎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心疼却也没办法。 不过他也知道,那些人不敢把全部的银子都截留下来,总要把大部分留下给他的。 算来算去,他最后到手修王府的银子也能剩下拨下来的七八成,也能够用。 虽然这让他这个守财奴心疼不少,可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不是得宠的皇子,没有权势,只能眼睁睁看着。 可是最后他不成想,一个小小的定康知县居然敢把所有的银子都截留下来。 那可是去掉上面几层官员截留之后的七八成银子,数目可不少的。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手笔。”司徒炎不禁说道,居然连一个小小的知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轻敲桌面,心里盘算着怎么从这知县手上把银子弄回来。 要是连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都敢如此骑在他头上,那么以后他真的不用在西北混了。 这时张长史却说:“那贾知县倒不是为了自己私吞银子的,去年的时候他发现有干旱的迹象,想要修水坝,蓄水池来着。可惜没有钱,正好王爷修王府的银子到了,他就动用了一部分。” 这户部修王府的银子到了最后是由王府属官和本地知县共同监督使用的,这位定康知县是有权力动用银子的。 司徒炎的手停下了动作。 “那他就把银子都给本王用光了?” 张长史苦笑了一下:“本来贾知县只是动用了一部分,不想今年灾情超出预期,又有外地的灾民涌入定康,贾知县就动用了剩下的银子赈灾了。” 他来这之后也接触过灾民,对贾知县的举动有些佩服,所以就极力为他在司徒炎面前周旋。 “其实去年贾知县还是修过王府了,王妃起居之所都已经修葺过了,就是前面和正门、围墙这些还没来得及修葺。” 司徒炎没往后面去,也不知道后面如张长史所说究竟修了多少。 他哼了一声:“这贾知县好大方,拿了本王的银子给他充政绩。” 不过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后面到没有说什么要为难贾知县的话。 这让知道他小气守财属性的张长史多少松了一口气,他来到司徒炎身边也有一两年了,对这位王爷的性情也有些了解了。 别看司徒炎小气,该花钱的时候也会花,并不是一味的小气。 就比如府里的下人吃喝,他就从来没克扣,虽然逢年过节几乎没有赏钱,平日里的吃喝份例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小气、规矩、守礼、谨慎也许可能还有些忧国忧民,这是张长史几年观察司徒炎得出的结果。 他原本想着来王府混日子,可也忍不住会偶尔替司徒炎想想。 有时候他甚至还会一个荒谬的想法,司徒炎也是皇子,也是有希望继承皇位的。 不过随后他就摇头大笑了,能有希望问鼎的都留在京中了,哪能像司徒炎这样跑到西北吃沙子? 也正因为对司徒炎的人品比较放心,他这才会帮来这里之后很欣赏的贾知县说话的。 要是换做其他的王爷,他这时候的选择就是闭上嘴巴明哲保身了。 “此地的县令姓贾?”司徒炎突然开口问道。 张长史回禀道:“定康知县名贾空言,自不为,金陵人士。” “好一个空言不为,他可有为的很。”司徒炎这话说的不知是褒是贬。 “金陵人士?姓贾的?可跟王妃有亲?”他突然想起贾敦的娘家就是金陵大族,莫不是这知县是贾敦族人,所以才敢这么胆大妄为用了他的银子。 张长史摇头:“小人跟那贾知县见过两面,也曾旁敲侧击过,不过都被贾知县挡了回来。” “是不是,见了面就知道了。这贾不为胆子大的,不会连本王都不见吧?”司徒炎说。 他堂堂一个皇子亲王就藩,别说小小的知县,就是知府知州也都要过来觐见的。 张长史说:“那下官就准备招待张长史的席面?” “不用准备,本王没钱!”司徒炎不客气的说。 “就把路上剩下的干粮那些给他吃。”他没好气的说,随后一甩袖子去了后边。 “本王去看看王妃那里修的如何,看看这户部拨给本王的银子有几钱用在本王身上了。” 张长史苦笑,看来他还要给他家王爷加上记仇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