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搞成PTSD了。
“不是。”缪蓝不愿再被他记一笔仇,虽然在茫茫口罩人群中她确实需要多认两眼。
她看向他的眼睛,认真道:“贺京桐,你戴着口罩,挺……显年轻的。”
准确点说,挺像男大学生的。
他今天的眼镜不是商务气质明显的极细金属边,是稍显学生气的方形黑框,配合额前耷拉着的碎发,很松弛散漫的感觉。
单看未被口罩遮住的部位,是容易让人脑补出一位神颜学霸的。
缪蓝意在夸奖,但用词偏差一点,就容易造成误解。
年轻需要显出来,意味着本身不年轻。
贺京桐果然不满,视线压过来:“显年轻?缪蓝,我才比你大多少?”
这原本是个不需要回答的反问,但缪蓝真的被问住了。
她脸上一闪而过心虚和尴尬,全部被捕捉到。
贺京桐愈发觉得好笑,他未婚妻,连他多少岁都不知道。
她上哪儿立的贤妻人设?
全都是给旁人看的,在他身上,只有糊弄敷衍。
他没死心,“缪蓝,我今年多大?”
缪蓝想了想,发现无从想起,只能凭大致印象猜:“你……比我大两岁?还是三岁?”
察觉到他脸色有异,她试图弥补:“好像都差不多吧,反正奔三了。”
贺京桐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咳嗽此刻又复发,他确定自己纯纯是被气的。
口罩戴着憋得慌,他取下来,一声声咳嗽带动整个胸腔的不适,腰也弯下来。
他要不然就近挂个号吧。
缪蓝走近,人道主义给他拍拍背,又解释了一句:“贺京桐,我没看过你的身份.证,再说了,这真的不太重要。”
以他们现在的岁数,三岁以内的年龄差,几乎不算差距了。
贺京桐咳完利索了,直起腰背火力全开:“我们全家就我的身份.证没给你看过是吧。”
这两年她送出去过多少给他家里人的礼物,各个时间节点从来没出错。
况且这两天跟她沟通婚前协议,每一份的第一页上都明明白白写着两人的身份信息。
她是一点都没上心。
他再问一句“我生日哪天”也是自取其辱。
缪蓝想反将他一军:“你也未必知道我多大吧。”
贺京桐气笑出声,准确地答出来。
“所以你们男的很在意妻子的年纪对吧?”
“…………”
怎么着她都有话说。
“缪蓝。”
他又咳了一声,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我现在想吐口血给你看。”
“……”
不必了。
缪蓝的手机响起,是顾俊语打来的,问她还在医院吗。
她回答还在门诊楼大厅,他很快下来,意外她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缪蓝给双方介绍:“顾医生,这位是贺京桐。顾医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贺京桐扫到他胸前口袋上的工作牌,写的是儿科顾俊语。
缺少的身份介绍被本人补上,“我是她的未婚夫。”
顾俊语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同样是口罩和眼镜加持,他笑起来一直是令人信赖的医生形象。
“我知道,蓝蓝跟我提过,贺先生你好。”
谁也没有跟对方握手的意思,在医院里倒是有一个现成的理由:防止过多接触互相传染。
贺京桐搭上先前的话题,有些没事儿找事儿的意思:“蓝蓝,你是比我年轻,看病也不至于找儿科医生吧?”
缪蓝:“……”
干嘛这么叫她。
“顾医生是我朋友。”
顾俊语道:“你约的周三的胃镜?我周三白班,到时候去看你,省得打麻药找人陪了。”
缪蓝心想也好,她原本是打算让秘书一起来的。
“不用了,我会陪她。”
出声的是贺京桐。
缪蓝属实没想到,连忙拒绝:“不用。工作日上午,难道你要翘班吗?”
“民政局工作日才上班吧?择日不如撞日,反正都翘了,顺带手把证领了。”
话题跳跃得超过缪蓝的想象。
不过他这个安排挺合适的。
一会儿去她家里,爷爷估计也会提这件事。
缪蓝思考了一下,点了个头。
贺京桐拉住她的手腕,比缪蓝跟顾俊语还熟的样子:“顾医生,周三不麻烦了,我们先走了。”
“顾医生再见。”
贺京桐自己开车来的,缪蓝上了他的车,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开回去。
他问她体检的状况以及为什么要做胃镜。
健康状况他们彼此有知情权,缪蓝据实告诉他,总体没什么大毛病,“具体要等胃镜结果出来。反正也是过后再去领证。”
他听出她的言外意。
“我的体检两个月前做的,一会儿报告发你。婚检的项目是不是有出入?”
他提婚检,意在说领证是板上钉钉的事。
缪蓝察觉出来他态度鲜明的回应。
“我问过顾医生,他说是有些不一样。